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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輝:???
「什麼樂不思蜀?」
顧兆:……對不起忘了沒這段歷史。
「就捨不得回來。」
鄭輝便擼袖子,顧兆忙笑道:「玩笑玩笑,大哥別當真。」
哄完了鄭、嚴二位,還要說服老師和師兄,對著兩位,顧兆是不說話不善言,就可憐兮兮往那兒一杵就成了,老師和師兄都是明白人,他為何從忠州變到昭州能不清楚嗎。
孫沐久久嘆了口氣,「是老師將你卷進至此。」
「我不怪誰。老師師兄,說真的,我覺得遠一些好,離爭鬥是非遠了,能踏實安心幹些想做的事。」顧兆跪在老師面前,「老師,求您保重,既能看清局勢,何必做人手中棋子。」
孫沐又是一嘆,「我之前糊塗了,其實怪自己,怨不得旁人。遷怒罷了。」
「你起來吧。」
顧兆起來,知道老師有話要說。
孫沐說:「我打算動身回滁州,多年未歸——」滿面是思念,話又一轉,「子清如今去了昭州,子致若你執意留在京中,答應為師,不要卷進派系爭鬥之中。」
「你才學有,這麼多年荒廢了,就當是為了明源,他想立業,抱憾而死,你該增進了,不然他日老師去了,對不住梁家,對不住你。」
若不是因為明源,子致也不會耽誤至此。
梁子致滿眼含淚跪在地上應是。
孫沐顫抖著手,笑著痛快說了聲好,如此甚好。
老師要回滁州,顧兆要去昭州,京中的繁花錦繡也與他們無關了。梁子致和顧兆送老師出城,忠僕趕著馬車,孫沐掀開一角帘子,讓兩人回吧不用送了。
可兩人留在原地,送了又送,直到看不到車馬身影這才駐足不前。
「師兄,大好年華,以後加油,我還等著回來你給我撐腰呢。」
梁子致看著顧師弟關心的神色,說:「放心吧,我不會幹陽奉陰違的事情,既然答應了老師,便不去做那派系爭鬥,讓康親王和五六皇子打個你死我活去,這兩派之前看我和老師衝鋒陷陣,如今自己斗去吧。」
「至於給你當靠山——」梁子致忽而笑開,「你倒是信得過我這把年紀還能出頭,那成,師兄好好干,不過三十多的年歲罷了。」
康親王如今四十五了,也再斗再爭,梁子致不過三十三,怕甚。
回去路上,顧兆好奇,「師兄,我那師嫂是?」
「是你想的那般,明源跳湖後,我求了師父迎了明源進梁家,師父本是不願意,師娘傳統,明源要有個歸宿,不然孤孤單單的一人,在底下也要被惡鬼欺辱去了,一邊心中對我愧疚,愛子心切,讓我娶了明源牌位,得以香燭供奉,其實我甘之如飴。」梁子致說。
顧兆當即佩服。
在如今能像梁師兄這般已是不多見,更別提梁家也是名門望族的,得扛著多麼大的壓力,難怪每次有了什麼困難,梁師兄說起家裡高官大伯,言語多是對自己的瞧不起看不上。
「……可我覺得梁大人對師兄應當是怒其不爭,愛才師兄多一些。」顧兆說。
師兄要真是沒有才華的草包紈絝,梁大人也不會在師兄每次求助時,親筆寫了信回來都是臭罵一通。人家當官忙著呢,有筆墨時間罵你,說明還是在意看重你的,真瞧不上你了,那乾脆就不理當看不見,或者管家代勞,敷衍一些禮物什麼的。
梁子致愣了下,而後點點頭,「我以前啟蒙是大伯教的,與大伯是親近一些。我爹不愛讀書,喜歡字畫摺扇,愛收藏。」
「師兄有時候臉皮厚一些,同是親人,我能向你向老師求救,討一些東西,旁人我可不開口,你和老師可沒嫌棄過我。」顧兆說。
梁子致:……張了張口,很想說嫌棄,可這不是口不對心嘛,便笑了笑,說:「有幾分道理,成了知道你的意思,不過我和大伯還有家中關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徐徐來吧。」
「邁開第一步,之後慢慢來,總是能鑿透的。」顧兆笑道。
他如今要走,見到大家都好,都能了結心裡事,便高興安心。
另一頭,黎周周也忙著呢。
他同小樹說買賣營生,小樹哭的眼中腫了一圈,一直打嗝,黎周周給遞了熱茶,說:「又不是這輩子見不到,心裡想了,總會有機會的。」
「呸呸呸,什麼這輩子見不到,怎麼就這麼快。」柳樹接了茶都沒工夫喝,一想到男人才說過調任書下來要下半年了,怎麼一下子就到了,頓時又悲從中來,可眼淚哭幹了,哭的眼睛疼。
黎周周又親自擰了熱毛巾給小樹,「我在京里能信的過的就你了。」
「我知道,咱倆第一好。」柳樹一聽心裡高興。
友誼便是這麼回事,兩兩是最好的。三家男人親的是拜把子兄弟似得,可後頭裡,自然是黎周周和柳樹交情好,都是做買賣辛苦過來的,能做買賣有了利益還沒鬧掰,這就是鐵關係了。
黎周周笑了下,順著小樹,本來也是,大嫂是女流,又是官家小姐出身,總是跟他們隔著一層,這會正經說:「你別跟我爭了,叫我周周哥,這次就聽我的話,京中生意你接手,別急,不全是給你,盈利五五分。」
「你性子直,脾氣也是來得快去的快,一副好心腸,可有時候嘴上厲害,做買賣生意是次要的,哪怕賠了虧了不做了關門,也別和嚴家生了什麼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