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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午食,牙人送人過來,先是送的嚴家,因為略近一些,加上嚴大人官位高,當然是緊著嚴大人來了,哪怕嚴家只要一個車夫。
車夫是送了三人,方六就在其中。
柳樹換好了衣裳梳洗過,幸好如今天氣暖和也沒什麼風,柳樹聽完了三人籍貫和介紹,要了個年紀輕看著靈活的。
剩下的兩人,牙人自然打包,帶上門外候著的三個婆子去了黎家。
等下午嚴謹信回來,聽到家裡人給他找了個車夫,還很意外,「我本想著這幾天先走著,慢慢找,家裡辦的很快。」
柳樹高興說:「我拿的主意,厲害吧。」想要男人誇他。
嚴謹信面容肅穆嗯了聲。
柳樹氣的把兒子往男人懷裡一墩,抱著去吧,連夸一句他,說個漂亮話都不會,「一會你給大頭餵奶,累死我了。」一扭上了床背影對著男人。
「兒子不是叫大白,怎麼又成了大頭。」嚴謹信抱著兒子問。
柳樹本來給男人一個背影,這會氣呼呼扭身過來,說:「他老子氣得我頭大,那不得叫大頭了。」
「好,大頭。」嚴謹信從善如流改口。
柳樹可不樂意了,瞪男人,「大白頭才不大。」
大白這小名是柳樹起的,生怕兒子像男人一樣黑,就說名字得叫白一些,叫著叫著指定黑不了了。嚴家人也沒什麼意見,叫啥都成。
便開口喊白蛋白蛋,就和村里人喊娃娃黑蛋一樣。
可柳樹嫌白蛋有些村氣,疊字叫白白不順口,就成了大白。嚴家第一個孩子,嚴大郎加白蛋的組合成了大白。
洗三時,黎家人過來。
柳樹高興給周周哥說大白名字他起的,好不好聽?黎周周自然說好聽,還挺特別的。
那確實特別好聽啊。柳樹高興,覺得自己也是很聰明的。
大白大名是嚴謹信取得,柏川,嚴柏川。
柳樹聽有個『白』字還高興,嚴謹信便解釋,柏樹的柏,海納百川的川,就和你的柳樹一樣,是一種樹。
不知道為何,柳樹聽了解釋,心中有些羞澀起來。
柏樹和柳樹一般,都是一種樹。
他說不上來為啥,就是覺得高興。
大白是生下來就有了小名,洗三上嚴謹信略略思考就有了大名。而福寶現在還沒個大名,為啥,因為顧兆每次想一個都覺得不好,叉了能有一本子,提起來,說現在能體會到當初大哥給瑩娘取名時的糾結反覆了。
確實得好好想個。
去翰林院辦公的日子清閒,顧兆和嚴二哥每日都是七點多到院裡,其他同僚見了,面上說句不愧是新人,當初你我剛來時也是這般勤快,以後啊。
話沒說全,意思就是走著瞧吧,以後也就懶散了。
顧兆聽見了笑笑,沒有言語分辨,泡上一杯茶開始看書,真的靜下心來,看到心裡頗有感悟處會摘抄做筆記。
翰林院藏書豐富,顧兆越是看書,越是覺得自己之前知之甚少,十分淺薄,便慢慢喜歡上這個工作,給自己定了要求,每日看了書練字還有寫閱讀感悟——他得練練文章。
五日一休。
休沐前一日,院裡同僚幾乎是午食一過就走人了。類似以前大學周五下午沒課,大家放的早。顧兆也是,放了手裡書本,站起來輕鬆了下,去找嚴二哥了。
三人約定好了——鄭輝派車夫小廝過來中午傳的信。
約了家小酒樓,取兩方辦公中間位置。門外車夫候著,兩人坐上騾車,約莫一刻就到了地方,鄭輝早已等候了,見了面便迫不及待開始想說話,可說起來又成了一個苦笑。
「若是我說出來,沒準你們倆還笑話我身在福中不知福。」鄭輝說。
顧兆:「你先說說看,沒說怎麼知道我們倆如何想。」
三人進了館子,如今剛過午食,客人很少,挑了個安靜角落坐著,點了酒水和幾個涼菜,等小二下去了,鄭輝才說:「我這五日,半點活都沒有,就是一坐坐一天的干坐著,說著無趣。」
真真是半點意思都無。
顧兆就笑,「那你就干坐著?」
「聽底下人磕牙閒聊,讀了這麼多年書,莫不成跟了巷子中老婦一般,全聽雞毛蒜皮的閒談是非了。」鄭輝喝了一杯。
鄭輝在主客司還是個二把手,一把手兩三天來一次衙門,鄭輝日日都到,底下的人也不好偷懶摸魚,也拿捏不住這位新來的上官什麼意思,便個個舌燦蓮花吹捧逗笑。
塞銀子的沒有,這崗位本來沒什麼油水,大家賺的都不多,給鄭輝塞了也提不了什麼崗位,而且才開始,先不急,得摸清楚鄭輝的喜好,再投其所好。
顧兆和嚴謹信二人說了自己院子裡的日常辦公內容。
鄭輝:……
「看書寫文章?」
兩人頷首點頭。
「也是辦點事都不干?」
顧兆挑眉,「怎麼說話的,我們看書做筆記摘抄寫文章這就是幹事了,跟你全聽熱鬧逗趣的比,這還不是正經事。」
倒也是。鄭輝點頭。
三人吃吃喝喝,說起公事,顧兆給安慰了句,「你要是實在無聊,看看之前你們部門接待過的外邦客,了解下人家風土習俗,不行學個外語,就是本土話,以後要是對方來了,也不用臨時抱佛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