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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高中那會——就是十七八、九時脾氣可好了,整天學習學習,也沒旁的心思,你看小孟那小子動不動就心裡窩氣,誰知道哪裡得罪他了。」
穿前穿後,顧兆高中時期都是老實學生。
「今天昭州商走貨。」
「?」顧大人不懂說的好好地孟見雲,怎麼說起走貨,他點頭,「對啊,王堅帶隊早上出發的——」
顧大人瞬間很快嗅到了一絲不對勁味道。
高中生青春期是叛逆,但大部分這時候男孩要麼就是打籃球運動泡網吧,要麼就是情竇初開談戀愛。他穿前沒資本搞娛樂更別提談戀愛,穿後嘿嘿上天安排的好姻緣,他和周周就是命里註定的。
「霖哥兒祖母壽誕順路回去了。」這顧兆知道,見周周點頭,也是瞭然,便回想了下,說:「上次孟見雲跪院子門口霖哥兒哭著勸起來——看來還真是……」
「霖哥兒早上見我時,也表情不太好,傷心來著。」黎周周看出來了。
顧兆一聽,肯定說:「絕對是孟見雲那小子說了什麼傷了霖哥兒。」但他也對孟見雲氣不起來。
小孟這狀態,就和現代的他一般。
孤兒一個,上高中念書都是奢侈,哪能和別的同學比別的。要是那時候有個家世好的校花喜歡他——假設假設,主動跟他告白要和他在一起,顧兆肯定不會答應,還會生出自卑來。
他配不上,也不適合那時候談戀愛。
「……少年初識情滋味,哪能克制的住啊,即便是現在壓著,總有壓不住的時候。」顧兆覺得這個時代要是沒個真性情,沒準因為家裡束縛等等壓力,克制住就淡了聽安排不抗爭了,但小孟不好說。
這人現在太壓了。
黎周周其實想過了,說:「我想著今年過年摸摸霖哥兒娘的底兒,看看對霖哥兒夫婿什麼意思,小孟現在是奴籍也好說,到時候脫了就好了,他跟著你身邊,論起來,比商賈也不差什麼。」
李家是鄉紳,但也是經商的商賈,給霖哥兒尋夫也是往商賈那邊找,小孟就一個奴籍,其他的論起來真可以。
「我也看看霖哥兒心意,等霖哥兒回來再說吧。」黎周周道。
做媒,還是要穩重慎重,尤其兩方跟著他們都親。
顧兆便點頭,這話題揭過不聊了。可夫夫倆都沒想到,計劃是趕不上變化,霖哥兒今年十七,這都到了年關跟前了,一過年可不是十八了,他祖母大壽,叫他回去自然是為了慶賀壽誕,但順便安排婚事也是常事。
李家不像王家,李家還是愛孩子。
王家那時候對王堅是不管,先用王堅在黎老闆那兒站穩腳跟掙利益,李家也起了這層心意,只是做的不如王老爺狠絕,李家對霖哥兒還是呵護疼愛的,孩子都十八了,自然是趁年輕好挑夫家,也最好挑個離他們近近的好看,護著……
黎老闆那兒雖好,但一家子女眷還是捨不得霖哥兒嫁去昭州城。
至於這麼急,那還有一層——王堅到如今都沒成婚,年齡大了,也沒意向找,聽說管不住。李家怕霖哥兒和王堅待的時日久了,也腦子裡起了這些離經叛道的想法,哪能成啊,趕緊找,趕緊定。
李家已經把幾家小郎君都瞧好了,都是性子踏實本分的,借著這次壽誕把霖哥兒哄回來,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正好先定上,然後過了年就能結親了。
「阿娘,這是什麼?」
「你沒在身邊,阿娘想你了,給你做了好些新衣裳,快試試看。」李夫人將一疊的衣裳放在塌上,還有些首飾。
霖哥兒許久不見母親,自然是想多陪陪母親哄母親開心,拿了一件臉上帶著笑,語氣也軟和有些小孩模樣,說:「阿娘做的好看,我好久沒穿咱們吉汀衣裳了,我去換了給阿娘瞧。」
「去吧去吧。」李夫人也是慈愛一團,隔著屏風說:「昭州是好,不過衣裳咱們吉汀傳統的也好看,到了家裡,就換回來。」
霖哥兒三兩下換好了,他阿娘做的這件顏色好粉,上頭還繡著蝴蝶,他好久都沒這般穿了,還有點不好意思。外頭母親再問:「好了沒?快出來阿娘瞧瞧,要是哪裡尺寸沒好,阿娘再給你改一改。」
「好了,正正好。」霖哥兒出來給母親看。
這是夾棉的襖裙,上頭寬袖斜襟襖,下頭是百褶蝴蝶裙褲,只是褶子做的多,根本看不出是褲子。衣料都是霖哥兒從兩浙帶回來的好料子,繡花蝶兒也是林夫人沒事時一針一針繡出來的,針腳細密,雖然繡工不如霖哥兒,但都是愛護孩子的心意。
「阿娘真好看,不過繡這個費眼神。」
「我家霖哥兒穿上好看,阿娘不給你繡,給你前頭幾個沒樣子大哥繡這個?再說他們都有你嫂子管,我不插這個手咯,就獨給我們霖哥兒繡花樣。」
「來,還有首飾也戴上,你這個髮髻梳的跟男郎一般,這也太素淨了。」
霖哥兒以前在家中穿戴更偏女孩一些,後來到了昭州幾年,潛移默化的,現如今穿的衣裳款式偏男性一些,就是要更精心在細節上。可李家不習慣,覺得還是太素了。
「阿娘,我這髮髻別的簪子還有花樣呢。」
「好久沒給霖哥兒梳頭了,來阿娘給你梳個別的,再戴上首飾,一會家裡來人。」
霖哥兒聞言便不反抗母親了,端坐著讓阿娘給他梳頭,親昵問:「家裡誰來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