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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家府邸前頭兩個院子,正院子氣派敞快很大,是男家主書房、會客用的,旁邊側著的二層小樓小院子,則是用來招待客人居住過夜,現如今六位鏢師暫住在那裡。
單說現在,各路商賈陸陸續續的邁過第二道門。院子也沒什麼景好瞧的,昭州城天高皇帝遠,當地富商積累十幾年的財富,衣食住行比當官的還講究精緻。
沒什麼好瞧的,那也要吹著客套兩句。
「顧大人這府邸就是好,這葉子長得綠油油的。」
「人傑地靈,可不得沾著靈氣。」
大傢伙是各自聊著說著,踏過拱形小橋,到了正院子,那裡已經布置好了,院子四周是放著長條桌,上頭鋪著桌布,有吃的酒水點心,中間敞快的空地一條條硬板凳拼著一排兩排的。
眾人:……
怔了怔,還、還挺新奇的?
「這是京里的講究?」
「不知道啊。」林老闆也懵,「沒見過,真第一次見。」
以前參加陳大人府邸舉辦的宴席,那也是大圓桌,能與陳大人同桌的每年也不過幾個,後頭按著位置分,有的都快坐到正院門口了。
這就是吃宴席。
顧大人這塊倒是稀奇,全都是長條板凳不說,桌子還離得那麼遠。
黎府的管家招呼各位老闆不必客氣,先用些酒水點心歇一歇。眾人便圍著那長條桌去賺看一看,還以為是什麼,都是昭州的水果,不過用小瓷碗裝著,一些小盤子的點心、肉類。
旁邊是有盤子有筷子。
酒水是小酒杯,沒了自己添——這咋還要自己動手。可在顧大人地盤上,大家都第一次見這種宴席,一個個心裡想這是京里的規矩吧,那肯定不能露怯,因此個個小心,同時拿眼睛瞅同行看別人咋吃。
大傢伙吃吃喝喝約有兩盞茶的功夫,別看這分量少,可花樣多了,輪著吃一圈,在喝喝,還真略微有幾分飽了。尤其是那肉類,也不知道怎麼做的,味道稀奇,剛吃第一口吃不慣,可越嚼越上癮,不由多來了幾塊。
黎府下人收拾的勤快,空盤、用過的筷子都收拾走了,換上新的。
今天來黎府的商賈差不多有六十多人,要是擺桌子吃席面那得六七桌的準備,再者,今天不管是顧兆還是這些商賈,都不是真心來吃席的。
大家各有心思。
乾脆自助餐和投標形式。簡單快速些。
「顧大人顧夫人到——」
管家喊了聲,眾位商賈不管是吃的、坐的紛紛放了手裡東西,整了整衣衫站起來,紛紛行禮。
顧兆和黎周周一同出來。
「各位老闆客氣了,入座吧,咱們坐著聊。」顧兆笑眯眯的說。
眾人一一落座硬板凳,這坐法還有講究,若是按照曾經去陳大人那兒赴宴講究,第一桌子自然是四家連著陳大人的家屬,湊個一桌。可現在硬板凳,一條能坐十個人,顧大人顧夫人都在前頭台階上單坐著。
那第一排空出來的位置——
一些商戶心裡活泛起來,可不敢上前,便聽前頭顧大人笑呵呵說:「大家別客氣,第一排再來幾個人,我一會要說事,太后了別聽不清。」
既然顧大人發話了,那活泛盯著位置的率先是王家,落座在一排。有了王家這個開頭,前頭的又去了幾人,都是今日送禮送的厚重的。
坐定了。
顧兆先說:「這是我夫人黎周周。」
眾人又起身見禮了一次。
「諸位客氣了。」黎周周點了頭算回禮。
顧兆笑眯眯說:「不多禮了。」然後開啟拉家常模式,說:「我們一家初來咱們昭州,一下子就喜愛上這裡了,地方敞快大,百姓樸素熱情,最主要是咱們昭州東西多寶貝的多。」
底下商賈們:……
之前沒見過顧大人,光聽來之後的事跡,聽起來像是個嚴肅清明的,可今天一見又不對了,笑眯眯的不說,這會一番話顯然是有示好之意,聊起了家常了。
「……像是我家福寶就愛吃魚蝦,咱們昭州吉汀、容管的蝦快頂我手掌大了,蝦肉鮮美,清蒸了什麼都不用沾空口就能吃,十分鮮美。」
「水果我們一家都是北方人,到了昭州水果可沒停下來過,之前從鄚州過來,吃了荔枝,我說句私心話,咱們昭州的荔枝是比鄚州長得好,又大又甜的。」
這話說的在場商賈紛紛點頭應和,說到心坎里了。倒不是因為顧大人夸昭州荔枝,而是因為顧大人踩鄚州!
昭州經商的就沒有不討厭鄚州的,因為兩州離得近,昭州有的出名特產,鄚州也能生長,加上鄚州地理位置比昭州好,比昭州富,昭州的商戶想出貨,鄚州就壓,要是借路往北方運,那要被扒皮交過路費,還要交保護費。
明明他們貨品更好,可賺不到錢啊。
顧兆這一手拉踩,商戶們對著顧大人是親近幾分,不管是面上的還是客套虛偽的,反正這會紛紛點頭說顧大人說得對、說得好、可不是嘛。
「可惜這鄚州位置比咱們靠北,路也好走些,咱們幾個出荔枝的鎮子,都有些遠,荔枝長出來了,送咱們昭州城都費事,更別提運到北方,諸位不知道,北面人可沒見過咱們昭州這些水果,平時百姓多吃棗子,哪裡有咱們昭州的水果花樣豐富。」
「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