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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起身送老闆/阿爹。
王堅說:「你也用點,看你瘦的,指定前些天沒好好吃飯。」
「也沒太瘦吧?」霖哥兒小聲念。
王堅眉一挑,那就是沒好好吃飯了,便把碗筷放在霖哥兒面前,「陪我用一些,不然顯得我能吃胃口大。」
「能吃才好,身體健康。」霖哥兒嘴上這般說,可聽話乖乖拿了筷子夾菜吃。
正廳里。
黎周周把梁夫人的信重新裝了起來,相公在前院和梁大人說正事,估摸還有一會,黎周周便先看小樹寫的信,小樹寫的生動好玩,家裡小黑各種雞飛狗跳的事,大白幫著這個弟弟打掩護。
小樹說:你別看大白平日裡老正經一個,私下裡可偏著小黑了,小黑調皮搗蛋他都能護著,可把我氣死了,讓我給抽了一頓,抽的是小黑,他咋能給他自己臉上畫王八,墨汁弄的到處都是,見我抽他就撒丫子跑,大白就說是他要和弟弟玩,看我不信,還給自己臉上也畫了……
黎周周笑的不行,能想來嚴府後宅雞飛狗跳樂呵了,小樹拿著掃帚在後頭追,前頭撒丫子跑的小豆丁一個,沒想到大白嚴肅認真板板正正的,竟然也會給自己臉上畫王八。
「怎麼笑的這麼高興?」顧兆回來就見廳里周周笑的眼睛彎彎的。
黎周周說:「小樹來信,小黑可好玩了,大白看著正經也有趣。」給學了一通。
顧兆坐在另一頭,下人上茶,顧兆便擺手,還沒說話,黎周周跟下人說:「別上茶了,剛冰過的綠豆湯來一大茶缸,不要豆子就湯。」
「王堅和霖哥兒呢?」顧兆便笑,天氣熱他不愛喝熱茶,溫熱的又不好喝,還是綠豆湯舒服,尤其是冰過的,帶一點點的糖,特別好。
黎周周說:「倆孩子在隔壁吃飯,我坐那兒,王堅老操心正事飯都不好好吃。」
那就不急。顧兆點點頭,先端著下人送來的綠豆湯喝了幾口,一下子解渴了,剛和梁江說事說了半天,口乾舌燥的。現如今舒服了。
茶缸還是顧兆以前在西坪村琢磨出的款式,不過以前是黃土燒的,現在成了瓷器,侯家候大的生意買賣,淨白的瓷,有些青色的山水圖,還挺好看的,夏日用喝涼飲舒服。
「我看看二哥的信。」顧兆先拆嚴二哥的信看。
以前先看師兄的,現如今師兄官位越來越高,嘴巴嚴了幾分,沉穩了不少——簡單來說,信紙上關於政見談的吐槽的少了。
倒是嚴二哥的信多了幾分抒發胸臆——能看出來也是不得志憋得了。多是講給皇子授課,一些感悟,從而淺談幾句朝堂。
顧兆越看眉頭越皺。
黎周周看小樹的信也快完了,臉上本來還帶著看到好玩處的笑意來,一扭頭見相公蹙眉,便問:「怎麼了?」
「朝廷不想打仗了,想求和。」
黎周周一想,便說:「又不是咱們打蕃國茴國南夷,是人家打咱們,咱們想求和了,那人家肯定要獅子大張口的。」和做買賣一個道理。
「不是說豐州那邊如今情況還好嗎?怎麼就到了求和地步。」
二皇子那邊穩住了大局,蕃國茴國地廣人多,是大頭,二皇子那邊穩中帶著勝已經鉗制住一個大頭,戎州那邊是慘了些,但也不是說沒得打。
「朝廷有兩辦法,一是大曆公主和親。要是那邊不同意了,就割城池。」顧兆看到割城池真的是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黎周周:「聖上的公主才七八歲大——」
「先帝的公主,還有宗室幾位王爺的女兒。」顧兆說完,放了信,說了句沒規矩的話:「有本事把二皇子的女兒派去和親,直接快速逼二皇子得了。」
黎周周頓時明白過來,為何如今能打的局面天順帝想和親了,就因為怕豐州二皇子兵權權勢越攬越大,到時候逼的他的龍椅寶座不穩,所以才想早早安寧,求和。
「這可是屈辱。」黎周周道。
不管是公主和親還是割城池,就說公主和親,十四皇子的娘,在大曆如何地位,生下的十四如何地位,就知道和親女子過去是什麼境況了。
當年大曆揍南夷,揍的南夷獻王女,還不過半百,就倒過來了。
「是定下來了,還是只是官員有這個念頭?」黎周周問。
顧兆:「底下文官能給出諫言,其實也是看上頭風聲臉色,聖上想這麼幹,但不能他提——」皇帝提議這個就好笑了,真是不要臉沒尊嚴了。
「十有八九吧。」
天順帝幾番操作下來,顧兆早知道此人不是明君,可看到這個消息,還是一股無力感——罵娘都沒脾氣了。
他拆開了師兄的信,很好,師兄罵了起來,就兩句話,已經大白話的粗俗——京里狗屎太多,避不開,噁心。
看來是定了。
黎周周很快想到一茬,把梁夫人要訂琉璃盞說了,「跟著梁伯母娘家女兒關係不大吧?皇家女子,應該輪不到外姓女。」
「東西別太出挑了,別做首飾,就琉璃盞和擺件就好。」顧兆給了話。
黎周周想也對,首飾那能帶出去張揚,想必梁夫人也知道些,所以才說琉璃盞,不然送女子那自然是首飾更好一些。
這國一亂,傷的先是民。
其實顧兆不知道的還有件事——梁子致和嚴謹信信上都沒寫。豐州那邊二皇子強行徵兵,西北劃拉了一大片,連著三個布政司,消息傳到京里已經晚了一些,天順帝聽聞心中驚恐,這得征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