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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散散的幾頭進行,黎周周說的回去時間到了,是宅子也安頓好了,護衛掌事也買好了唐州特產,馬兒歇息糧草餵足了,能啟程回昭州了。
回去時,才出了唐州,天上還零零散散飄起了大雪。
昭州人是第一次見雪,個個都新奇,凍得臉頰發紅,手也哆嗦,還是忍不住眼底透著熱乎。四哥兒坐在馬車架上,伸著手去接雪,旁邊趕車的王家掌事便說:「四少爺莫要凍了手。」
「曉得了。」四哥兒嘴上說著收了手,可是沒一會又拿出來玩雪。
王掌事眼底透著幾分慈愛,四少爺小孩子心性。
回去時又路過幾個府縣州城,看守城門的見黎老闆身影已經是認識且印象深刻,上次得了一包花生米,雖是不多不貴,但有個零嘴也不錯。
如今得了一塊椰皂一塊糖。
這倒是稀奇沒聽說過的東西。
什麼椰糖?雖是沒聽過,但沾了糖字就貴,當即樂呵呵收了起來。
三十多人回昭州,車空走的輕快,心裡卻還不敢鬆快,帶了這麼多銀子,哪裡敢鬆快?一行人也不敢多停留閒逛,嘴巴緊著不敢透露絲毫買賣風聲,一路上馬不停蹄的趕,到了月底終於踏上了水泥路。
鄚州與韶州交界的水泥路。
這些昭州人,以前從未對一條路有過如此的深情和熱情,如今是踏上了這條水泥路,便個個輕快高興起來,褶子都笑的深了。
踏上了水泥路,便是快回家了。
走個一兩天就能到昭州。
黎周周也高興,家人在哪裡,哪裡便是家。
「回來了回來了!」
「昭州商回來了。」
「黎老闆快到跟前了,我遠遠瞧見的,怕是再走一刻就到城門口了。」
昭州城的商賈們、百姓們、瞧熱鬧的跑腿的傳話的,城門北是熱熱鬧鬧的一片,眾人就看顧大人騎了馬出城去了。知道內情的便心裡感嘆一句顧大人真是對顧夫人一往情深,十分愛重。不知道內情的百姓,只覺得顧大人這是擔心著商隊,愛民如子。
「聽說吉汀那府縣原先窮的百姓穿不起鞋光著腳,如今不說富裕,總是穿得起草鞋布鞋了。」
「聽說那邊開了椰貨廠,收了不少哥兒女孩去幹活,一天就八文錢,如今在吉汀,凡是去廠子幹活的哥兒女孩可搶手了,人人都想要嫁他家。」
「以前刻薄媳婦兒的婆母,如今也寶貝著兒媳呢。」
「還有這等事?再說說。」說著話的是年輕婦人,她婆母不說十分刻薄,但也不算寬厚的,可能有什麼辦法,嫁雞隨雞,只能媳婦兒熬成婆了,「你說若是咱們昭州也能像吉汀那般就好了。」
「我跟你說個事,你別傳出去,昭州城外南面近播林安南蓋廠子。」
「你從何知的?」
「我一個親戚在那兒蓋廠,不過不知道做什麼,是顧大人的主意。」
一聽是顧大人下的令這年輕婦人便高興了,心裡升了期許,莫不是她們昭州城也和吉汀一般能做什麼買賣了?可還沒等她高興太久,另一人聽見聊天的說:「才不是什麼蓋廠,我聽說是蓋官學。」
「啥官學?」
「就是供人讀書的學堂。」
「不不,你說錯了,官學也蓋著,就在昭州城內,西邊靠那山的就是了,我家親戚說的沒錯。」
「你們都說錯了,我聽說蓋官學有兩所,一所官學考科舉的,一所是什麼學校,還有一個是什麼救濟院。」
「啥?妓院?顧大人還蓋這個?」
旁邊聽了一耳朵的陳老闆:……啥妓院,那是救濟院。
「救濟院!你莫要瞎說了。」
對啊,可不是救濟院。
「成成,那你說這救濟院是幹啥的?學校又是幹啥的?我咋都聽不懂,蓋了這般多。」
被問的也答不出什麼來,問急了,惱了說:「你問我干甚,你有本事去問顧大人好了,都是顧大人下的命令。」
陳老闆也想知道,問了一句,顧大人說蓋好了便知道了,莫急。
「你甭管顧大人什麼心思,聽就對了,之前顧大人說修水泥路,誰知道水泥是啥?都不知道吧。如今呢?你瞧瞧昭州城多好,雨天再也不用一腳泥,推車陷進去,打翻了貨弄髒了。」
「之前去吉汀蓋廠做椰貨,不是也不懂麼,問那麼多幹啥,反正顧大人本事大著呢,能轟了山,通了天。」
這倒是。陳老闆點點頭覺得對著。
問那麼多幹啥,跟著顧大人總是沒錯的。一看遠遠的顧大人騎著馬同黎老闆並肩,兩馬噠噠噠的進城,再看後頭那輛馬車上坐著王家那四小子,陳老闆頓時是打翻了一罈子醋,酸溜溜的。
讓這個老王鑽了先機了。
一路進城,顧兆也跟福寶一樣,是有一肚子的話要跟周周說,不過在外頭人多,不好太過親密,只能是一雙眼巴巴的看著周周。
「一路可好?我瞧著是不是瘦了些?一定是瘦了,得有個三五斤,臉頰都沒肉了,回去要補補。」
黎周周是被相公看的不好意思,按理說他們倆也算老夫老妻了,可一次次的出遠門,相公目光熱切,他剛見到相公何嘗又不是。
「都安全,回去顧大人掂一掂就知道瘦沒瘦了。」黎周周見人多不好叫相公,喚了聲顧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