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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個兒府尊都來巴結黎周周了,等夜裡回去家裡人都說,說黎大替黎周周尋了這麼一門好親事,說黎周周發達了,說聽見沒府尊大人都管黎大叫老太爺呢,說了許多,自然也說到該祠堂上。
這是大好事。
王嬸卻越聽越怕,怕蓋好了祠堂不讓她家祖輩進祠堂,怕黎周周還記著以前她幾次擺臉色的事。等到了早上,聽見兒子急火火回來,說黎大伯家還要蓋族學,到時候請外頭夫子來教,倆村孩子都能念,要是咱家以後念成了出來當官……
越聽王嬸是怕里添了後悔來,悔當年怎麼就把這情分給砸了。
到底為啥事來著?王嬸其實記得住,就是現如今不想提,她咋那麼蠢的,就為爐子省一兩文便宜錢,把黎周周給記恨上了。
她咋就那麼不開竅腦子不好使呢。
就一兩文,哪裡划得來,值當那麼氣呢。
如今王嬸拿了蛋、醃菜來示好賠罪,「周周啊,你們才回來,這醬菜我記得你以前愛吃。」
「謝謝王嬸。」黎周周說完,下人上前接了籃子,就拿灶屋去換下來,好把空籃子還回去。
王嬸手一空,更是侷促,黎周周招呼王嬸坐,王嬸擺手不坐了,黎周周便讓王嬸吃包子,他家現蒸的,嘗嘗,王嬸沒法接了包子吃了口,這滋味比她家醃菜的可香了去了。
人家黎周周現在可不缺一醬菜幾個雞蛋了。
「周周啊,以前是王嬸不對,嬸子給你賠不是,是我小心眼愛計較,為了爐子便宜一兩文跟你置氣,也不是你家做買賣,我那時候豬油蒙了心了,老鑽那兒去想,如今你大人大量的,別跟嬸子計較了,村里蓋的宗祠還有學堂,別刨去我家,嬸子給你跪下磕頭了……」
黎周周先扶著王嬸,好一會才想起來什麼爐子錢。
「要不是王嬸說,我都不記得這事了。」
「我家蓋的宗祠族學,對兩村都是一視同仁的,就是我爹說的那些規矩,不是大奸大惡敗壞的人就成,族學也是,要夫子考校點頭才入學。」
「嬸子,這小事不必掛在心裡記下。」
王嬸是又愧又羞臊,黎周周沒記得這事,她卻記了十多年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寫寫杏哥兒和村里這些事料理乾淨,再寫寫京里官員夫人們對顧閣老傳聞中的顧夫人好奇和八卦
貴婦1:聽說那黎周周是鄉野村夫,當年是嫁不出去才招婿的,定是醜陋不堪
貴婦2:顧閣老年輕樣貌好,家中空閒,納幾個良家子好啊
貴婦3:我可聽說了,顧閣老家中那位是悍夫凶的緊,顧閣老不敢的
第220章 盛世一統5
東西兩村,顧兆剛穿來時就說過,幸好是中原的農村。兩村依山傍水,山又不是陡峭險峻的,山林茂密,裡頭野物都是小件的,沒什麼危險的大野物,多是野果樹木這類。
潺潺流水的小河,蜿蜒流下,分開岔路,兩村都沾著水源。
季節氣候又好,雨水豐潤,田裡頭是水稻麥子五穀雜糧基本都能種下,即便是顧兆沒琢磨出肥料前,家家戶戶只要人勤快沒不良嗜好,都是能混個肚飽,幾年攢一攢碎銀,能把房屋蓋了,喜事辦了。
更別提如今了。
即便如此,蓋祠堂和族學都是不敢想的。
當時從昭州回京船上,說起分頭行動,顧兆赴任,黎周周帶人回村,一家人坐在一起說起了以前村里人和事,黎大感嘆這麼多年了,也不知道大家變了沒,日子怎麼樣了。
又說起家裡老宅,屋子不知道還能不能住。
顧兆便順口說:「那就推了修個爹喜歡的,等以後我退休了,咱們一家還要回村住,修個大點舒坦的。」
「那還早著呢。」黎大意思不著急修,院子蓋的好不住人不就是浪費麼。
黎周周想了下說:「爹,相公話在理,咱們家現在不缺銀錢,蓋好了院子也不是浪費,京里到村里又不像去昭州那麼遠,要是什麼節氣或是過年,想回來住幾天,那也夠住,不然住不開的。」
黎大本想說兆兒說什麼你都說好,可聽完了確實是有道理,便點點頭,從京里到西坪村也就一個多月,到時候他自己帶人回來也成。
「既然要蓋院子,那不如再修個祠堂和族學,都給蓋了。」顧兆想著蓋院子便往深處想了,說:「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東西兩村地處優勢,五穀豐登,這些年想必鄉親們家中有了閒錢了,不如蓋了族學,送自家孩子進學讀書,長輩們有個盼頭,新生的孩子們懂得是非曲直。」
這樣互相影響,是正向的。
黎大聽不懂那拽文,但大概意思知道,便點頭,說:「讀書好,你們做主就好,這是好事。」
至於宗祠,昭州村落中,只要是大姓氏的必有宗祠,使得全族姓氏團結一心,什麼東西都是有利有弊的,看怎麼用。
顧兆是想著宗祠不僅是放去世人的靈牌,也是庇護後人去處——就是救濟院披了個宗祠的皮。
因此在選址上,黎大就發了話,宗祠與族學既是兩村的,那就選個兩村中間位置,宗祠可以偏僻一些安靜一些,學堂要靠著路邊,方便兩村孩子上學。
如今快收麥子了,選了位置不動工,等收完了再說。
「反正這次留好幾個月。」黎大痛快說,還說:「老二,回頭你家地里要收了,我和福寶去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