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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兆還美滋滋的,怎麼瞧看他來了?
「還是年歲長了,眼角笑起來都有細紋了。」黎周周道。
顧兆:!!!
可謂是晴天霹靂!
「周周你是嫌我了嗎?」小顧可憐,「我不年輕貌美了嗎?!」
實歲三十三好像確實不年輕了——不對,年還沒過,那就是三十二。小顧扣著字眼,三十二還挺青壯年的,怎麼就不貌美了。
黎周周笑,說:「哪裡,要是相公不好看了,我年歲比你還大——」
「周周一如既往,我瞧著一年比一年好看。」
黎周周笑了下,而後說:「其實我本來想說,相公眼角有了細紋比以前年輕時瞧著風度威嚴更好看了。」
「……那確實,毛頭小子有什麼好的,還是歲月沉澱下來人有韻味有內涵才帥氣有風度。」小顧大人連著夸自己。
兩人確實是不如十八九的小伙子,可也沒『老氣』、『暮氣』,就像梁夫人說的,明明是差不離的年紀,瞧著卻像是隔了七八歲。一方是梁府風氣陳舊,梁夫人以前在婆母手下討生活,唯唯諾諾的恭敬順從,身上的那些自己的光彩都退了淡了。
人還是要有自己的光彩的。
「我剛看琳娘挑的日子,五月好日子還挺多,回頭我問問蘇石毅和小桃,讓他倆選一選。」
「成,你拿主意就好。」
過年前,顧兆去了一趟鄚州坐了半個月的辦公室,將底下三個州城、數個府縣送來的述職報告給看完批示了,他分到了昭州,還有忻州幾個府縣管。這倒也好。
年前嘛,自是底下人拍馬逢迎、送禮的好時候了,尤其今年新上來了一位顧大人,聽說在京里還有大靠山在,當即是不少人想巴結奉承,可顧大人在鄚州的院子是租的,還是個二進,裡頭丫鬟就沒一個年齡在四十以下的——
「這還是丫鬟?四十多歲的,這都是老婆子了。」
「真的假的?當官的還有不好色的?」
「沒人給送嗎?」
「哪能沒人送,顧大人,咱們南郡的左政司,你說說能沒有人送嗎?」
「這顧大人清高不收?」
「到也不是,我聽來的,也不知道準不準,當初這位顧大人下放到了昭州,昭州底下的鄉紳也有給送女人的,但顧大人一概不收,還打罵了回去。」
聽八卦的一些下屬本是津津有味,聽到這兒不由插嘴:「顧大人還打罵人?這可嬌滴滴的美人,也捨得動手?」
若是顧大人在這兒,肯定要大喇叭噴這幾位一臉,少給他以訛傳訛,他什麼時候動手了?什麼時候罵人了?哦,罵人了,但那罵的是孟見雲和蘇石毅這倆小子!!!
慶幸顧大人沒在,不然顧大人如今也不甚年輕,萬一氣出好歹就不好了。
「可不是嘛,反正特別嚇人,自此後——」
「就沒人送了?」
「不是,原先還嘀咕,是不是沒送到顧大人心坎里,畢竟顧夫人是個哥兒,沒準顧大人喜歡哥兒,後來還不得再送,就傳出聲傳開了,顧大人不愛美色,愛名聲。」
這符合時下當官的人心裡所想——若是你說顧大人是兩袖清風的清官,大傢伙肯定不信,指定心裡嘀咕要罵『裝什麼裝都當官了你就說想要多少銀子是不是送的少了看不上』,裝清官這就沒意思了。
顯得他們這些當官的不合群不是東西了?
錢、權、美色,總得占一樣吧,不然還真是神仙了?
是人怎麼可能沒七情六慾呢。
「這我知道,就說昭州那水泥路,原先也是收錢給鋪的,不然昭州那麼窮,怎麼修的起來?把商賈油水榨出來了,顯了顧大人的名聲。」
眾人便紛紛點頭。
「那現在忻州鄚州路也修的差不多了,這還送錢?」
「你傻啊,你把錢送過去了,顧大人借錢露別的什麼名聲便好了。」
得,說來說去還是送銀子。這倒是好辦。
說完了正事,就有人嘀咕不信,擠眉弄眼的說:「你說這顧大人是真不愛女人,還是那個——不行。」
「對嘛,女人溫香軟玉的抱著多軟,哥兒也不成。」
「我倒是聽說,顧大人是入贅上門的,黎家啊,在昭州是這個。」豎著大拇指,又說:「聽聞那黎老闆,管顧大人管的緊,還愛拈酸吃醋,不是個母的,卻比那母老虎還要嚇人。」
「這麼嚇人?」
「可不是嘛,聽說個頭高跟男人似得。」
眾人不由同情起顧大人來了,你說官做的再大再高,可懼內,一輩子就守著一個像男人的夫郎,這還有啥滋味呢。
於是乎,大家給顧大人送銀錢也送的多是同情和歡天喜地了。送東西自是打聽清楚,別拍馬不成,拍到馬蹄子上了,因此送銀錢的藉口也好,說是『捐』,想給南郡出一份力。
顧兆:……這些名頭怎麼這麼耳熟?
一想哦~原先是從他這兒開始的,這不是當年給昭州修路用的名頭麼。
收吧。顧兆收也有收法——不能超過五千兩,著太多的。若是時下官場普通的孝敬銀,那就收起來登記名字以後用作官服衙門的開支,可要是太多了成千上萬的那就是有人要找你辦了。
官場默認法則。
送銀子的一看,顧大人這是少的收了——那就是傳言對著,是個愛名利的,不是貪圖美色,這也好放心了,不是個傻愣愣的清官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