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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小學生的年紀,趙澤卻穩重老成,小小身子整日的責任就是學習看書默書,沒見玩過笑過。
因為趙夫子占了便宜,當天還好心留顧兆在家吃便飯,當然顧兆沒答應謝辭了,趙夫子家的用餐氛圍,他怕吃的不好消化,還不如回家吃。
顧兆踏實看了半個多月的《益國論》,全篇背誦,包括彩虹屁。看看人古代大文豪的彩虹屁,到時候自己硬著頭皮沒得寫了,還能好文好句逐句摘抄分析再夸一遍。
嗯。
他就是這麼想想。該讀還下功夫還得認真。
等一晃神,水田裡的稻子已經熟了,到了收莊稼的時候。村里九月份上了肥的,隨著一天天過去,如今到了收成時候,反倒心裡鬆快了。
就和黎大一樣,都是莊稼老手,上手一摸沉甸甸的稻穗心裡八九不離十,不知道好不好,反正沒差,最壞不過就是白瞎了一袋石灰的錢。
沒種壞已經是天大的好事了。來自老實本分後來後悔上肥的莊稼漢。
稻子和黃米差不多一個時間收,稻子能早半個月,剛好收完弄完收黃米,再說就是黃米晚幾天也不怕,先緊著稻子。黃米家裡人少的就種個一兩畝,也不敢多種,怕旱田不肥,來年麥子長得不好收不了多少。家裡人多的就多種一畝。黃米都是自家吃,村里沒人賣。
稻米就不一樣了,金貴著呢。
十月初,馬上要收稻子了。
「咋樣,你家是不是上肥了咋樣?好使嗎?收成高了嗎?」
「先收上肥的,我瞧著大家都差不多,應該是沒收多少吧?」
村里沒上肥的,這會急了,先拱著人收上過肥的水田,想看看效果,嘴裡說沒多少變化,那也是和自家對比,看著人家水田好像是好一些,但不敢承認啊。
誰讓當時害怕/摳搜沒上肥。
王嬸也急,田裡稻子眼瞅著要收,急的嘴上燎泡,當時心裡想黎周周可能不安好心哪裡會免費給你好法子,現在要收成了,還是怕,就想黎家給的法子最好有用。
在地里莊稼變現成銀錢的面前,王嬸心裡疙瘩已經不重要了,起碼現在沒工夫把黎周周往壞處想,只盼著是好的。要是黎家法子壞,壞的可是她家田,試了五畝水田,按往年起碼得賣一兩。
王家從不留稻米,都是全部賣出的。
終於有人開始收稻子了,是村長家。村長也好奇上了肥的稻子今年能產多少,去年他家一畝地有個兩石三斗的樣子。
二百六十斤。
今年提早了兩天收,給村里不敢下手的打個樣,先收一畝田看看。
村里人上肥的沒上肥的都跑來瞧熱鬧,精壯的漢子主動開口要幫忙,村長樂的高興說好啊,便借出自家鐮刀,在一旁喝茶看著。
要幫忙的人太多。
「其他的可別碰,過兩天才是時候。」村長喊。
「曉得曉得。」
大夥也知道村長提早兩天收是為了安大家的心,當然是不敢亂來了。人多力氣大,不消片刻,一畝地的稻米就收好了,村里人急著看多少收成,村長便讓兒子把家裡打穀子的工具搬到了大壩壩上。
村里人烏壓壓圍著看,那穀子箱裡打出來的稻穀越來越多。
「這是一畝的田?不會收多了吧?」家裡沒上肥的都嚇著了。
誰家不打穀子,一畝田的穀子多少心裡還是有數的,都是一樣的老天爺賞雨,怎麼就今年村長家的要多?那還能有啥,肥田法子啊。
村長也驚了,坐不住了,這可多的不得了。
「趕緊稱稱,有多少。」
上了肥的臉上壓不住的笑,美滋滋的等著上稱。村長兒子趕緊上了稱,瞪大了眼,口乾舌燥的結結巴巴說:「爹,四石一斗。」
「啥?!」
大壩壩上炸開了鍋,四石一斗啊,一畝田咋可能有四石一斗,最好的時候也不過是兩石五斗,三百斤出個頭,現在都四百二十斤了,能不咋呼。
平時大家一貫都是二百五六十斤的平均值。
「沒稱錯?咋可能,我來稱。」這是家裡今年沒上肥的不信,非得自己上手看,結果一看,旁人都問咋滴咋滴是不是四石?
那人巴巴沒話了,拍了大腿一巴掌,「誒呀我怎麼當初就不信呢!」就差抽自己臉了,當初都說了試個三畝田的,他都去登記了,結果家裡老娘說不成怕出錯,買石粉那天愣是攔著他沒讓他去。
這樣動作,誰還不信?心裡都知道真的是四石一斗。
「我的老天爺啊,咋就這麼多。」
上了肥的鎮住了,而後臉上揚著笑,喜滋滋的恨不得現在就下田裡收,沒上肥的則懊惱悔恨不已,還有吵嘴罵仗的,無外乎就是當初他/她同意上,家裡人攔著不成,結果呢。
村長臉上褶子都是舒坦,看還有動起手的,趕緊讓拉開,呵斥:「像啥樣子!當初說了,不做就不做,好壞自己擔子,就是今年一茬還眼紅的要動手啊?眼紅就受著,明年種也成。」
雖然眼紅這一年收成,但沒法子,已經晚了只能等來年了。
這天從大壩壩上回去的,都先往自家田頭去,有的人還小心,就怕今個村裡有人眼紅夜裡來破壞,睡在田頭了。王嬸男人也是,睡田裡,還幫黎家看看水田。
要不是黎家,也沒那麼多收成,一畝田可抵得過兩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