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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死馬當活馬醫,盡力吧。」黎周周讓小田放手醫。
那就只能放手了。可小田眉頭就沒鬆開過,一條命在他手裡,先把別處的『輕傷』再清理一遍,還有骨頭斷了。
「左肩脫臼,手骨折斷了。」
「下手的人太狠了。」
小田尋常老百姓,平日裡看病大多都是傷寒發熱不孕不育,或是跌打損傷哪裡脫臼這些,就沒見過,各種傷都在一個人身上的,而且還有他見都沒見過的,像是胸口這傷像是什麼武器造成的。
「十一你歇著,叫倆護衛過來看著此人。」黎周周說道。
這人不知是好是壞,儘管受傷嚴重,黎周周也沒掉以輕心,先讓人看著把手,「尋常人不許進這個院子,府里丫頭也不許過來,飯食什麼的你親自來。」
黎周周跟周管家吩咐。
他沒回後院,而是去了不遠處前正院的書房,直接速速寫了一封信,交由身邊忠三,「你去忻州給顧大人送信。」
府里前院送了個傷者,小院門戶緊閉,消息不通,府中下人雖然好奇,但每次談起這事,要是讓周管家聽見了就得挨罵還要罰工錢,一兩次下來,可沒人敢說了。
罰工錢的!八卦也沒錢重要。
不過這般神秘,大家還是好奇,不過在肚子裡好奇好奇。
隔壁院的孫沐白茵也知曉一二,那邊院子平日空著,現在門口有人把手,周管家一日三餐送飯進去,還有小田也過去了。
兩人知道,卻不問不好奇,繼續如往常一般。
忻州。
終於來新將軍駐守了。顧兆本是提著的心放了回去——十四皇子被擄南夷,擄已經擄了,之後如何那就看朝廷,但忻州這邊不能沒駐守士兵將領,不然群龍無首,忻州百姓要遭殃。
顧兆在此等了半個多月,前頭南夷倒是沒來犯,可能等大曆消息吧——給不給城池換不換十四,因此雖然焦灼緊張,卻還算平穩。
可最近,這南夷像是等不住了,小型的隊伍來偷襲幾次。
幸好還有駐守的士兵,沒造成太大損失,就是顧兆說的,群龍無首不是長久之事,幸好盼來了新將軍。
可能見到了新駐守將軍,這放下的心又隱約吊起來了。
上次匆匆見歷將軍一面,雖然別的不好說,但一看年輕氣盛銳氣有,也有打仗當將領的威嚴,起碼行軍看上去很利落沒有官場老油子的那氣息。
這位將軍就不同了,他來接待,要酒要肉不提,話音里還要讓他們送女人入軍營。
忻州知州倒是想答應——這事簡單好辦,也是常幹了。除了左政司大人不像個官外,其他上頭派來的大人都是要安排喝花酒看歌舞的,這有什麼。
可顧兆拒了。
「如今戰事吃緊,王將軍還是戒備防守要緊,別為了外物耽誤了戰事。」顧兆面色嚴肅。
雖說文武官不同系統,那也是大曆的官,也是按照官階排的。
顧兆比這位小將官階要高,怕什麼?
那王將軍臉色變了,看著顧兆,顧兆面不改色,還道:「本官哪裡說錯了?如今外憂戰事緊,王將軍不想為聖上解憂,還有此等閒心作樂,不怕聖上知道?治你個玩忽職守之罪,到時候王將軍位置能保住?」
那王將軍才黑著臉作罷,粗聲粗氣來了句下官知道了。
忻州知州在旁邊嚇得不敢吱聲,只是訕訕笑,也不敢打圓場,等那王將軍虎虎生威離去,知州才小心說:「大人,下官也告退了?」
「軍妓的事不許給他辦。」顧兆一看就知道忻州知州要陽奉陰違,嚇唬人說:「剛我把話說的不留情面,人已經得罪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他要做,那便自己做,出了什麼簍子,聖上知道了怪罪下來也是武官頂,你要是替他跑腿辦了,到時候牽扯下來,你就看看你頭上的帽子保不保得住。」
忻州知州冷汗淋淋,他原先想著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幾個妓子的事情,左政司也太大題小做了,可一看左政司臉色肅穆,頓時也拿捏不住,難不成真這般嚴重?
他咬咬牙應了下來,聽政司大人的。
反正就像政司大人說的,剛才政司大人已經拒了,得罪人也是左政司大人,他大可以全推在左政司大人頭上,怕什麼王將軍。
王將軍要是沒守住,節節敗退,那也是王將軍自己的鍋。
如此一想,忻州同知鬆開了心,下去了。
顧兆揉了揉太陽穴,徐徐嘆了口長氣,這樣的將軍——希望是他看人不准,沒準這王將軍不是肚滿肥腸的草包,真的有幾把刷子。
沒幾日,衙門外通報說昭州黎府來人。
「大人,老闆送的信。」十一將信遞了過去。
顧兆知道,周周沒重要事不會給他送家書的——怕打擾他辦公。拆開信一看,頓時眉頭豎著,播林那邊懸崖他知道,接著南夷,那邊掉下來的人,還生死不定。
他眉頭跳了跳,現在對南夷二字顧兆就危險上心,如今人還在家裡,雖然重傷,信里寫:難救治,昏迷不醒,怕救不活。但還是不安全。
「回。」顧兆吩咐道。
王將軍到了駐守地,他也插不進手——已經算是撕了臉。他留在此處能起的作用很少,不如回去看看那人什麼情況。
顧大人帶隊回昭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