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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了,黎夏就沒自己的想法了。
鋪子開張後,黎周周就出了這個兩人輪流前後管人管事的制度,能互相鍛鍊學習。
馬車聽到鋪子後院門,黎周周進去今天是渝哥兒管後頭,聽到下頭人來說夫人來了,交代完了活,趕緊出去。
「表叔!」
渝哥兒年齡小面軟,管後頭不如黎夏,去前頭招呼生意現在是得心應手。現在是努力做努力學。
黎周周和渝哥兒到了院子休息室,一看怎麼亂糟糟的,還有一股味。
「窗戶打開了。」
渝哥兒連忙開了窗戶,欣喜的『表叔』也成了『老闆』,乖乖站著認罰。
「我看大家都辛苦,這屋子就我和夏阿叔休息,他們要來坐坐聊天歇會,我想著不耽誤幹活就同意了。」
黎周周說:「有員工休息室。你管人的,本來就年齡小,要是剛開始規矩都亂了,以後就沒人聽你的話,求饒幾次你就抹不開面,小事換大事,以後就管不住了。」
「想想梁管事時,他看在我的面上,知曉你們和我沾親帶故,是怎麼做的?」
蘇佳渝能這麼軟也有黎夏一層關係,黎夏太認自己身份了,恪守自己是黎家奴,對著蘇家兩人也當半個少爺看待,蘇佳渝同意員工來此處休息喝茶閒聊,黎夏就不說什麼,由著蘇佳渝,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
黎周周話重了些,「你要是管不住人,做不了鋪子買賣,那就回府里替了黎春,讓黎春過來。」倒是沒嚇唬送蘇佳渝走。
「老闆,我知道錯了,再給我一次機會。」蘇佳渝哀求。
黎周周:「不許哭,哭了就回府。」
蘇佳渝眼淚憋了回去。黎夏站在門口不知道進不進,黎周周瞧見了,讓進來,嚴肅說:「黎夏還有你,這黎記里你和蘇佳渝都是我的管事員工,你要是把他當少爺認,我把你賣身契給蘇佳渝好了。」
「不許跪!」黎周周說道。
黎夏是腿一軟就要跪,硬是站穩了,「黎夏只認夫人認黎家。」
「你倆都是村里出來的哥兒,哥兒的路有什麼你們比誰都知道,我能拉你們一把給個機會,可還要靠你們自己,要是我用不上了,渝哥兒那你就該回村里聽家裡嫁人,嫁誰由得了你嗎?」
「黎夏,我身邊不缺伺候人的,缺幫我打理鋪子買賣的,懂嗎。」
黎夏咬唇,「知道了夫人,黎夏會學的。」
「嗯。」黎周周點點頭,看渝哥兒和黎夏兩臉驚魂未定和發誓堅定,說:「你們倆是管事,昭州城別的不多,會幹活想要拿工錢的多得是人,也不是說要你們刻薄工人,鋪子裡該有規矩,做得好了發獎金,做的不好了你們自己看著處理,能留留,不能留換人。」
說完了,黎周周一看,兩人臉上都掛著『我還能讓工人走』的震驚,不由:……
做完了無語表情,黎周周自然想到了相公。
「你們是管事,不然管什麼?」
黎周周見兩人開了竅,不多說這個,問:「有沒有木匠來問?」相公說的能紡許多根紗的紡織機後,黎周周就讓鋪子裡宣傳出去了,問問有沒有手巧腦子活的木匠,要打東西。
「有不少人來問,說他家會木工活,還有留了地址的。」黎夏這段時間管前頭,當即拿了留地址的本子過來。
黎周周翻看了下,都是昭州城現在的木匠鋪子,他知道,這家還是黃家的生意,這家跟王家做買賣——
跟著昭州城商賈沾了邊,那要是機子真琢磨出來了,木匠第一先緊著自己主家。黎周周合上了本子,不能他來干,捋了名單給相公,讓衙門做。
也不知道相公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另一頭岷章府縣。
顧兆正對著一片片橡膠樹林,眼睛冒著精光,欣慰之情抑制不住的上手摸了摸樹幹,後頭站著岷章縣令和一干手下,看著新大人這派神色和舉動,若是這樹換成了女子還好說,可現在就是一棵樹,這有啥好摸的?
聽說新上官是借著修路掏銀子的貨色,怎麼不對勁?岷章縣令心裡嘀咕。
顧兆是愛不釋手,跟旁邊的孟見雲說:「幾個橡膠樹的地兒都記下來。」
孟見雲應聲說都記了。
顧兆一回頭,看那幾位彪形大漢正一臉『神經病』的看他,正經的咳了咳說:「這樹有大用,以後岷章府縣百姓富裕要靠這個。」
然後他就看到這幾位彪形大漢從『新上官是神經病』轉換到『拿破爛樹騙他們錢的貪官』,真的轉變的很坦蕩。
顧兆:……
在昭州時,陳大人就跟他說過岷章窮苦,瘴氣重,樹特別多。上一個府縣吉汀縣令還提醒他說岷章民風彪悍。顧兆當時也記下來了,不過想的是因為窮,肯定是人性野蠻些。
等到了後,才知道,他想的略淺了。
岷章府縣是極少數用本地人當縣令的地方。因為過去三十一年裡,前前後後調任到岷章的縣令最長待了五年就死了,最快死的才三個月,聽說剛到沒多久就重病纏身不起,然後就沒了。
前前後後死了沒十個,也有九個縣令了,陳大人往上報,請朝廷繼續派遣人來,可這地方在南邊已經出了名,是科舉老爺們聞風喪膽的地方,哪怕寧願不當官,也絕不會來。後來這地方還成了無人管轄地帶,慌了一年半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