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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燁就跟看傻子一樣看歷無病,只是眼底都是暖意。
到了黎府,宮裡伺候容燁的御廚也跟了過來,單獨起一個灶。
顧兆白天去上班人一走,黎周周就到容燁院子說說話聊天,早上涼快,兩人還在花園散散步走一圈,黎周周看小容那纖細的手腕,說:「你這可不行,月份大了,人是越來越瘦,還是得補一補。」
「以前時就苦夏,自從懷了就更沒胃口了。」容燁其實也想補,他摸著隆起的肚子,這是他和十四的孩子,是他們倆的骨血,自此後他有了自己選的至親了。
黎周周就說:「我上次不是跟你提過,我那時候懷福寶,快生的時候,相公他不放心,請了鄭家大夫來看,鄭家雖不是御醫那樣世家,但是對於小兒還有孕產這方面特別有經驗。」
「鄭家?」容燁問完就想起來了,顧大人有結拜兄弟的。
黎周周見小容想起來,點了頭,說:「我下午就請大嫂過府來一趟,問問情況。」
「其實也不必麻煩,現在九月了,天氣涼了也許就能吃下東西了。」
「不麻煩,你最重要。當初我生福寶時,說實話也有些怕,可鄭大夫還有穩婆都在,我心裡惶惶不安就少了,安定了些,後來生的很順利,我覺得也有心裡那方面。」
黎周周經歷過,後來見了小桃生、霖哥兒生,就知道不能亂不能慌,再怎么小心周道都不為過,人來了用不上,不過就是空跑一趟。
「好,聽表哥你的。」
黎周周就笑,「我發現你現在會說笑話了。」
「也不算笑話。」容燁也笑。
自打容燁住進黎府,黎府就閉門謝客,不見外人,大門外還有宮裡挎刀侍衛守著,神色戒備嚴肅,沒受邀請帖子,誰敢上黎府大門。
有人還私下戲稱,說如今進黎府大門,比進皇宮還要難了。
黎府是嚴防死守,半點消息也流不出來,外頭的人想往裡頭遞消息,想見見准皇后,那是難如登天,即便是這樣,也沒少半分對黎府這位表哥皇后的好奇來。
其中有一家是抓心撓肺的。
京里容府正院。
「原先乍一聽新後名諱,還以為是你家孩子,可後來一想不對啊,那新後是位哥兒,四郎命苦,天妒英才,早早去了唉。」
這位貴婦人說完見上頭容夫人面色不好,當即想自己這番話怕是戳到容夫人心上了,當即歉意說:「是我不對,提起這個來。四郎在的時候,你是最疼他的,也難怪,他自小樣樣就出挑,要是我家兒郎,我也是鑽心之痛,恨不得拿我這條命換孩子的。」
可憐啊容夫人,白髮人送黑髮人。
貴婦人見容夫人神色越是難看,當即不說了容四郎了,這同名同姓的,若不是新後是哥兒,四郎是男兒身,她也不會多嘴說這些。
「黎府這運道啊,可真是旺。」
「誰說不是呢。」另一人陪坐的此時能搭上話了,提容府過世的少爺,她關係、地位還不夠,不過捧捧話說說旁的還成。此時說黎府高升的話,是一臉藏不住的艷羨來,「可不得了了,顧夫人是農家出身,如今相公是閣老,還出了個表弟皇后來,這一門的顯赫富貴。」
語氣里儘是艷羨來。
滿京城誰能不羨慕眼紅的。
要說以前黎家有首輔,可就一首輔,雖是位高權重但到底是門庭單薄了些,少了貴氣,京里不少百年望族其實打心底是瞧不上黎府的。
乍富的新貴和有底蘊的貴族差別吧。
如今不同,黎府出了皇后,雖說皇后出身清貧了些。
「……聽說全家死絕了,孤苦無依的跑到昭州投奔黎家,在黎家住的時候,正巧南邊打仗,聖上當時受了重傷在黎府養傷,得新後日夜守在床邊照顧,這才結了深厚的情誼。」
「所以說命這事還真說不來。」
你說這新後出身微寒還命硬吧,全家都死絕了就他一人,聽著就是苦命的,可如逢了那一段機緣,聖上看重那是捧在手心上的。再說同名同姓的容四郎容燁,那時候出身好,在京里多出風頭啊,都說是貴命,可早早就病逝了。
說不來說不來的。
幾位婦人聊得是感慨許久,誰都能看的到,有了新後,黎府未來錯不了的,只是升到哪裡的程度了。
這京里的世家,黎家總是要占一位置咯。
容夫人聽了一下午,一肚子思緒,情緒幾番輾轉,最後是不經意問:「誰見過新後?不知道新後什麼樣貌?你們說那哥兒痣長在哪?」
幾位被容夫人問題問的愣了下,而後一人說:「這誰能見過?京里這些人,怕是只有顧夫人常見。」
見都沒見過,就別說新後哥兒痣長在哪了。
同容夫人關係略近的夫人見此,說:「你今日說話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因為新後想到四郎了?你別多想了,四郎那孩子孝順,定不想你這麼牽掛,這都幾年了,定是早早投胎到富貴人家了。」
「你可別因為姓名一樣就起了什麼心思,黎府門如今不好上,聽說聖上極為愛重新後,四郎的名就別提了,放心裡就好。」
拿個死人跟新後相提並論,總是晦氣,萬一被聖上知道了,那就是大不敬。
容夫人是一臉苦澀還要擠出個笑來,點了點頭。幾人見狀心裡皆是唏噓,新後和容四郎這事還真是巧合,今日天是聊不下去了,早早道別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