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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問,容燁沒說話,而是淨手,坐下,撫琴,彈了一遍。
黎周周聽完:……
「小容琴彈得好,譜子也好,聽的人心裡難過酸楚,跟福寶彈得不像一首曲子,我們聊了會,他這人冷清琴聲也能感覺出來,沒什麼牽掛清清淡淡的,也不是可憐他,就是覺得這人和我以前打交道交的朋友都不同。」
那一次,容燁邀他坐下,兩人飲了一盞茶。
「聊琴我可聊不來,他就說了在京里入宮讀書的一些小事。」
黎周周替相公解衣扣,顧兆則是兩胳膊將周周摟了個滿懷,黎周周習慣了相公親近,接著把話說完:「宮裡皇子念書可辛苦了,還要學君子六藝,聽他說,有時候先帝還要親自考校,沒考好的要挨手心板。」
「天下讀書人都這般,起早貪黑酷暑嚴寒,他們皇權富貴已經享福了。」顧兆親了親周周臉頰說道。
黎周周點頭,「我就是沒想到皇家管孩子也管的嚴,聽他說,平時要是沒寫好功課,挨打的是伴讀,他那時候是八皇子的伴讀,從未挨過手掌心,可見厲害。」
然後不知道什麼時候,黎周周的衣裳也解了乾淨,說完了還沒感嘆兩句,小顧大人便抱著老婆去了床上慢慢說,只是這次可不提姓容的了,說一說夫夫倆的小話。
翌日一早。
霖哥兒來請安,他來的早,聽到下人說阿爹和爹還沒起來,便在正廳坐了坐,等了一會,福寶來了。
「大嫂早,你來的好早啊。」黎照曦同大嫂問好。
一人無趣,兩人坐著說了會話,等了兩刻左右,才見到了穿戴整齊的爹和阿爹。兩人一前一後請安問好。
顧兆讓坐,黎周周讓上早點,一起吃了別折騰了。
「黎照曦現在有模有樣了,還挺有眼色的。」顧兆打趣福寶。
福寶眉目都是笑意和親近,嘴上卻哼哼兩聲說:「我還是不成,今個來早了,應該再略晚一些的。」
「你知道就好。」顧兆面不改色贊同。
黎照曦:……哼!
顧兆又去看李霖,說:「咱們現在是一家人,也不用太客氣,我知道你是孝順孩子,不過我和你阿爹自由慣了,不那麼講規矩,什麼晨昏定省的不用一板一眼恪守,要我說還是孟見雲不是,成親才兩日就放了你一人,他去忙去了。」
「爹,相公是忙正事。」霖哥兒先替孟見雲找補了。
黎周周在旁,說:「你啊,這麼說小孟,逼得霖哥兒都叫小孟相公了,之前在我跟前可是一口一個孟見雲,回頭要是小孟聽見了,還不知道什麼神色。」
倆成婚多年的夫夫在這兒打趣臉皮薄的小年輕。
霖哥兒臉有些不好意思,黎照曦被打趣開玩笑有經驗,正經說:「大嫂你別不好意思,不然下次還要拿這個笑你。」
「對,就該學福寶,臉皮厚一些,這有什麼。」顧兆道。
黎周周給福寶夾豆沙包,哄孩子,一頓早飯吃的熱鬧。
吃完了早飯,黎照曦今日不上學放假,便回自己院子寫功課,等做完了約了小夥伴出去玩,霖哥兒則帶了枇杷出門去雜貨鋪。
黎周周和顧兆去了爹的院子問好。
黎大早吃完了飯,這會卷著褲腿下地鋤草呢,見倆來了,也沒回廳里說話,那開墾的菜園子旁邊還有個涼棚,放了桌子椅子,上頭有茶壺,旁邊放了個竹簸籮,裡頭小孩拳頭大的雜糧饅頭。
顧兆看了豎大拇指,別家是放點心,他爹實在。
「要是人不動胃口不成,干會活吃這個還香。」黎大就愛吃粗糧窩頭,也別就什麼肉啊醬菜的,就一口下去,有些粗粗砂礫感,越嚼越香。
父子三人說了會話,黎大正好歇了會,就趕人走,「快走吧,別在我這兒逗樂子,不然你給我下去鋤草?」說著把鋤頭遞了過去。
「……」顧兆笑的乖巧,「爹,我就算了,改天一定。」
黎大笑的不成,等倆背影走遠了,這才說:「還跟以前一樣,那時候苦,也沒想讓他那瘦雞仔身子去下地,還巴巴去干,幹完一天人都快沒了,第二天還能來,現在看是怕了。」
顧兆拉著周周跑的飛快,他懂爹喜歡吃粗糧愛下地的興趣愛好,十分尊重,但他不想參加進去。
「爹逗你玩呢。」黎周周笑說。
顧兆很認真說:「我覺得再留下去,爹真的要教我怎麼鋤草。」
「……有我在呢。」黎周周哄相公。
像是回到了以前在村里時,小顧大人是周周漂亮無用的花瓶小相公。兩人還沒感嘆一兩句,下人來找,說小田大夫來了。
「那我去前頭看看。」顧兆說。
黎周周則道:「我去找小容說說。」
夫夫倆分頭行動,黎周周去了容燁院子,離得不遠,略過兩句閒聊,黎周周直接說正事,小容也不是寒暄客氣的性子。
「之前前院你住的那個偏院有個病人,昨天我相公回來認出來了,是十四皇子歷將軍。」
容燁本來在喝茶,端的是一如既往的冷清,聞言端著茶盞的手頓住了,目光看向了黎周周。
「受傷很重,性命垂危,從南夷接壤播林的懸崖掉下來的……」黎周周把大致情況說了下,「昏迷不醒快半月了,小田說要是還不醒,人就——」
容燁兩條眉毛淡淡蹙著,「我能幫得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