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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嘛,昭州陳府那麼多的侄子侄女們,福福做『長輩』是已經有經驗了。
黎周周同爹到了後院,「這院子爹您看看,我和相公想,離著湖邊遠點,這裡旁邊還有一處花園,您飯後能散散步……」
黎大自然是住哪都成,說好,問福福住哪,聽了離他們院子都不遠,便更高興了,說:「比昭州府邸小了些,不過住的近了。」
「是啊。」
之後就是搬行李,安頓,這些都有下人做。黎大洗了澡換了身新衣,吃了飯,才舒坦的不成,到家了到家了咯。
傍晚黎照曦坐車回來,先到阿爹院裡報平安,聽爺爺回來了,當即是拔腿就往爺爺院子裡跑,黎周周在後頭跟著一起去,還沒走進院子,就聽見祖孫倆樂呵呵的在肉麻。
「爺爺福福好想爺爺哦~」
「誒呦爺爺的寶貝福福,爺爺也可想福福咯。」
一家四口終於團聚了,下了差的顧兆到家,在爹的院子吃接風宴,桌上就有一道烙餅和醃菜,還有蔥絲、裡脊肉絲,裹著醬卷餅子吃。
京醬肉絲嘛。
分明是黎大點了要吃醃菜的,不過真下手捐餅時,特別愛吃肉絲裹著蔥絲,反倒是顧兆吃了兩張卷醃菜的。
「爹是在村里吃膩味了,我現在嘗還不錯。」顧兆說。
「什麼東西都是量,多了就不成了。」黎大感嘆,還是卷肉好吃。
自然說起這次恩科,村里孩子們情況。
「元元考上了秀才,他妻弟木二郎沒考中,就留在村里繼續念,元元同家裡人商量了下,去府縣念官學,到時候好跟木二郎說說,村裡的院子借給木二郎住了。」
「互相交流交流挺好的。」顧兆道。聽到顧晨考中童生,爹給包了紅包,便笑笑,說:「謝過爹為我費心了。」童生不過才入門檻,回頭他寫了信送回村里,讓兩家孩子別掉以輕心。
他後娘那個秉性,真的是家裡剛見個喜事就要張揚,穩不住,旁的倒好,讀書科舉這條路上,不能讓倆小孩也帶的自得忘形坐不住了。
倒是二叔家的,顧兆聽周周說起村里事,此時說:「光宗雖是沒怎麼念過書,但道理根骨不錯,二叔二嬸也能聽進光宗的話,不會太放縱倆孩子的。」
這倒是。黎大點點頭。
「再說還有元元在前頭吊著。」黎周周補充,二嬸高興一陣肯定就緊了緊倆孩子學業,不敢太輕飄飄慣著了。
元元中了秀才,那是王家的。
黎照曦還在桌上,大家就聊了些村里熱鬧事,回頭吃完飯,黎照曦得了爺爺買的一匣子糖人,黎大在旁邊打眼色,說:「福寶可不敢全吃了,不然壞牙,你分著吃,明個拿去給弟弟們散一散,還有鄭家的阿姐,那小姑娘小時候可乖可討喜了。」
「好呀。」黎照曦抱著糖匣子跟爺爺打配合,「爺爺放心,我慢慢吃。」
他慢慢吃兩個不過分吧?
黎照曦都大了!不再是小時候二三歲了!
顧兆把一切都看在眼底,不戳穿罷了,小孩子同爹高興高興,一天兩三個糖人又不是天天吃。
天色不早,黎照曦又同爺爺說了會話,就抱著糖匣子回自己院了。
黎照曦一走,顧兆和周周坐了會,說了些京里的事,像是鄭輝納了妾室,瑩娘有了個庶出的弟弟,黎大聽得直皺眉,「這、小鄭那孩子我以前看不像是這般的。」
「時日久了人心易變。」顧兆感嘆了句,但他其實心裡對鄭輝還是抱有希望的,希望如爹所言,根子骨是正的。
又說了嚴二哥奶奶去世消息。
「當時打仗的厲害,二哥他家便沒跟咱們報喪。」
黎大說:「那咱們回來了,得給規矩補上,拿些白事的禮過去看望看望。」
「好。」黎周周就點頭。
黎家一家團聚上了,孟見雲的親衛們便起身返程了,這也不是去昭州,而是去前線陣前,不過顧兆黎周周乃至福寶都給寫了信,讓捎回去。
「我得給我親親侄兒寫信問問他想不想我這個叔叔。」福寶提筆的時候可是好好琢磨了,自言自語說:「叔叔可是很想元寶的,元寶也不知道胖了沒,長牙了沒。」
還真是小大人一般。
京里入秋天冷了,發生了件大事——聖上決定要御駕親征了,他不在的這些日子,京中所有政務皆交給首輔全權管理負責。
滿朝文官驟然一聽,當即先是不同意,有兩個是站出來強烈反對的,就差一頭撞死在太極殿正殿裡的柱子上了。
武官可能沒反應過來或是無所謂,畢竟系統不同。
撞柱子的自然是被攔了下來,顧兆還沒說話,歷無病先是輕描淡寫說:「兩位血氣方剛的,用來撞柱可惜了,回去打包行李,隨朕一同去親征。」
哈?
「誰還要去,撞吧,朕看著。」歷無病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看著底下那些官。
顧兆打在前排,看到了聖上眼底的冷嘲譏諷還有一絲得逞的快感。
……也不知道跟誰學的這招。
讓文臣,還是言官去邊關打仗,聽話里意思不像是嚇唬像是真去而且還是去前線——這不得誰還敢啊。
後來退朝後,歷無病同容燁其實早說了一波,等著挨夸,後見到顧子清進來,擺擺手先免了禮,說:「今日這招,朕還是學的顧首輔的,果然是好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