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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餛飩還是芝麻餅和自家做的都不同,要更好吃更細緻,味也豐富。黎周周一邊吃一邊想,難怪人家能出買賣賺錢。
要是真那麼簡單了隨意對付下,誰還會花錢買啊。
包子鋪他也嘗過包子,也比自己做的精緻,包子上的褶子都捏的漂亮。
馬嫂子笑問:「味道咋樣?」
「好吃。」黎周周點頭夸道。也不是違心,就是好吃。做生意的人,不管是張嫂、許阿嬸,還是馬嫂子,還沒開口呢,臉上先掛著笑,瞧著和善熱情。
黎周周都記下了。
店裡也乾淨,馬嫂子閒了便收拾擦擦桌子,不過不掃地,還有客人吃飯,不能掃地揚了灰塵。
「你家相公是在清平書院念書嗎?」馬嫂子突然起了話。
顧兆穿著清平書院校服每天上學放學已經快十天了,馬家就住在隔壁,怎麼可能不知道,這是明知故問,想借這個話頭往下說。
黎周周便應是:「是,今年三月我相公才考上的。」
「你家相公看著年歲小,看著不大,考了沒幾次吧?」馬嫂子問。
黎周周還沒回話,做燒餅的馬嫂子男人出來了,人中等個子,比他還矮半頭,也瘦弱一些。馬嫂子便解釋說:「我家裡有個小叔子也念書,我們是府縣外頭村裡的。」
「哦,我家相公今年十九,第三次考上的。」
馬嫂子便夸:「可真年輕,這麼年輕就是秀才相公了,以後還有大指望。我那小叔子今年才十歲,在村里念了有三年了,今年春說試一試考什麼童——」
「童生。」黎周周提醒。
「對對,就是童生,結果沒考過。」馬嫂子遺憾。
黎周周自然說:「讀書急不來,下次沒準就過了。」
「那可真是借你吉言了。」馬嫂子笑著說,旁邊男人也高興,兩口子樂呵,後來說不耽誤黎周周吃飯,涼了不好吃了。
黎周周吃完了餛飩芝麻餅,連湯都喝的乾淨,結了錢,問馬嫂子:「平日裡買肉哪裡新鮮便宜?」他剛走過去一路上沒瞧見豬肉鋪子。
「你得往西邊去。」馬嫂子熱情指路,說:「你瞧對面那條巷子,從巷子穿過去近一些,就是正街,往西約莫再走三四里路就到了,我家買肉都是從那兒買的,每天現殺,吃著乾淨新鮮。」
「曉得了,謝謝馬嫂子。」黎周周道了謝,便拎著籃子出了鋪子,回家了。
七文錢沒吃飽,可如今也不幹啥力氣活,黎周周回到屋,將菜放在灶屋,洗了手臉,回裡屋坐在書桌前開始練字。
相公昨天教他的『兆』字。
黎周周在相公訂的練字本規整寫了幾十遍,手不抖了才在描紅本上按著相公的字印子寫,第一個有些扭歪,第二個就整齊了些。
……
清平書院。
顧兆把話本帶給了鄭輝,鄭輝說:「你昨個兒熬夜看完的?不對啊,我熬夜也沒見看的這般快。」
「沒熬夜。」顧兆點了下《鶴仙人詩冊》封皮說:「我覺得不好看。」
鄭輝便急了,「怎麼會不好看,多麼動人真摯的感情啊,中間的曲折,周郎被打,難道你不為之動容嗎?」
顧兆:……說打得好嗎?
可能顧兆表情說明了一切,鄭輝就像是推銷好物沒推出去被退貨的人,這會訴說欲強烈,想把整本小說逐字逐句解釋一遍,旁邊嚴謹信提醒了句,「快敲鐘了。」
「還沒響,我得再跟顧兆好好說道說道。」鄭輝急。
兆弟都不叫了。顧兆:……可見塑料友誼。
不過打鈴了。
鄭輝只能收起包了封面的話本回位置老老實實坐好,顧兆鬆了口氣,起碼耳朵能安靜一上午。等中午休息鈴響了,夫子前腳剛走,不出所料,鄭輝便拿著小說,一臉正義說:「快快去吃飯,我同你邊吃邊說,你可能看的太粗,沒看進去不知道哪裡好。」
顧兆覺得鄭輝早上絕對沒好好聽課,可能腦補了一早上,怎麼給他講小說橋段,如何安利。
「走吧。」顧兆認命。
嚴謹信走在旁邊,神色嚴肅,顯然是不喜兩人將時間浪費在這種話本上,若是兩人依舊如此,那麼只能分道揚鑣。
這樣的人不是他的良友。嚴謹信想。
打了飯菜,三人坐在一處圍著吃飯。
顧兆先認真說:「昨日我看了開頭,粗略翻了中間,還有結尾,是我看的不細緻,這點我承認。」
「我就說,你定沒看仔細,沒關係我同你好好講講。」鄭輝高興。
嚴謹信沒插口說話,埋頭吃飯,等吃完了便回去繼續看書。
「鄭兄,我把你當兄弟跟你說我心裡話。」顧兆沒打算敷衍糊弄過去鄭輝,哪怕因為這事兩人鬧掰了,以後當不成朋友了也成,總是不想騙人,「我不講說教道理,什麼我們是來上課讀書的,看話本浪費時間浪費光陰,對不起家裡夫子這些話。」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道理都懂,再說每個人的出生環境背景不同,顧兆覺得買話本費銀子沒必要浪費錢,他的壓力是經濟壓力,可能對鄭輝來說,也許有什麼精神壓力需要看話本紓解。
各有不同。
鄭輝臉上笑淺了些,不過沒開口點頭繼續聽。不管以前是在私塾,還是來府縣,反正每次交朋友不出幾天,好一些的像顧兆這樣不說謊不騙他,直接點出,說他浪費光陰,辜負雙親期待,是玩物喪志,不配為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