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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福寶聽著就差流口水了,手裡捧得豆沙包都不如以往好吃。
「阿爹,福福愛吃鍋子。」
「明日便吃。」
結果中午便能吃了。顧兆現在作為一個州的同知,吃個鍋子,尋常的肉菜,又不是吃龍肉,哪裡需要以前那麼折騰,買東西費事。早上一家飯桌上提起來了,黎春便去廚房安排,沒多久外頭送了兩隻羊進來,還有李家送的活蹦亂跳新鮮的魚蝦。
廚房裡頭開始忙活。
骨頭湯吊著,另一個灶做酸菜鍋子,洗洗切切,連著宰殺,一通收拾,中午時,黎春便回話說可以用了。
福寶聽的眼睛亮亮的,可以吃鍋子啦。
早知道他就不偷偷吃一塊糕糕。
「阿爹,我忘了,汪汪想多跑一圈。」福寶說完了就去院子裡的狗屋叫汪汪,他腳步還沒到,趴在屋裡的汪汪便豎著耳朵聽出是福寶腳步,直接跑了出來。
福寶見了汪汪等他,頓時高興,「汪汪,我就知道你也想我了!」
於是一人一狗去後頭花園溜達跑步去了。福寶想,等他多跑一跑,剛吃的糕便沒有了,肚子就餓了,可以多吃點鍋子啦。
中午涮鍋子,一家人坐在偏廳用餐。
偏廳是敞開的,圍著炭火爐子吃鍋子最合適了。一家四口坐齊了,福寶吃的可高興了,黎大見了孩子吃飯香,胃口也好,說:「還是在昭州好,自在許多,就是你們忙了些。」
顧兆和黎周周還沒說話,黎大又說:「忙了好,忙了身子骨才不會放懶了。」
「是呀,我剛和汪汪跑了兩圈,現在可快餓壞了爺爺。」福寶高興說。
黎大樂哈哈的笑,「是這個道理,胃口好身體才好,都說病怕三碗飯。」
這蝦滑魚丸特別好吃,不管是什麼鍋里,味都好。一家人裡頭,福寶是最愛吃海鮮了,一口一個丸子,兩頰鼓鼓的,高高興興的。
「李家倒是聽風聲快。」顧兆說道。
黎周周說:「身邊伺候的沒問題,可能是外頭的雜役。」
黎大聽得一知半解,說:「你們意思咱們這府裡頭還有外頭人的人?那乾脆全都攆了,不然福寶在府里多不安全。」
「先不急,外圍灑掃的雜役進不來後院,後院身邊伺候的沒問題就成,外頭的留著,要是有什麼信傳一傳也好。」顧兆說。
如今他們自己勢力還沒起來,現在徹底清查趕出去了,之後換進來的誰能保證沒有別人家的,先就這般吧。
該買人了,還是自己人用著舒心。
顧兆心裡想完,而後略有些驚訝,是覺得自己一個現代人,如今的想法是越來越『本土土著』了。以前剛穿來時,生活習慣這些小事不提,最大的感受便是思想上的痛苦。
封建階級的制度歧視還有人命不值錢。
在村中府縣中其實還好,階層有,但阿Q想一想便能淡化,到了京里,一次八皇子修書,他和嚴二哥被卷進輿論風波,一次便是二皇子康親王對老師的隨意。
皇權至高無上,擺布一個人很簡單的。
以前對買人,顧兆是『孟見雲幾個都是難民,我買了是救他們』這般思想,能讓自己好過一些,如今便成了『我要勢力,買的人性命我捏在手裡更踏實放心』。
這種轉變,顧兆說不上來。
在封建時代談什麼人權本身就扯淡。
「羊肉多了些,咱家吃不完,這東西新鮮的好,我讓人送鏢師宅子一隻。」黎周周說話閒聊。
顧兆思緒被打斷了,知道周周肯定看出來他剛才心不在焉,便不想了,說:「成啊,他們商量好了沒?其實也不必急著,留在昭州過個年也成。」
六位鏢師決定開顧大人說的什麼物流快遞。
當然『物流快遞』這四個字,鏢師們不打算這般叫,給人家護送貨物信件,如今這般的走,哪裡能稱得上『快』字?再者,原先幾個兄弟一起合夥開的鏢局,如今不能砸他們手裡。
一大家子商量定了,最後決定和顧大人黎老闆起的昭州商一般,取他們鏢局原先的『順運』二字,要是昭州城的宅子,那便是昭州順運,金都的便是金都順運,如此分布掛牌子。
要送貨的信的,一看他們的牌子便也知道。
之前孟見雲蘇石毅帶了那麼些銀子從京中返昭州,原先回去的四位鏢師也是仗義,怕兩人路上出事,一直送了回來。如今六兄弟又在昭州碰了個頭,不過這次也傳了京里人口信。
「大家說能做,我想著袁大哥的家屬不要太勞動了,不好往南邊跑,就安頓在京中?咱們年輕的能多跑跑如何?」
袁大哥便是身子骨半殘廢的,如今底下還有倆兒子一女二,生活緊張。原先大傢伙在京里大雜院一起過,現如今要分開了,自然是想把輕便好走的路給袁大哥安排上。
京里他們已經住了十來年了,雖說沒攀扯上什麼大靠山,可底下的關係倒是摸得清,袁大哥一家是夠用了,再者他們一走,地方空出來,袁大哥家的兩個兒子也該娶妻生子,不好耽誤下去。
其他鏢師都沒意見,便這般定了。
之後就是搬家,最艱難的便是昭州這個根據點了,要從京里走到昭州來。
「幸好黎老闆的商隊人多護衛多,咱們明年還能借借力,只是其他的地方,須要咱們先過去打聽好了,租了或是買了宅子,等家裡人到了有地方安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