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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還要勞累您看孩子。」顧兆再來一擊擊殺。
黎大本想說他不用補,又不生孩子,全給周周了,幹活也習慣補什麼,結果:……
於是黎家父子倆乖乖喝了湯。
今個兒是一人兩碗。
黎家屋裡其樂融融的,張家屋裡吵得沒完沒了。吃完飯,黎周周去灶屋收拾時,隔著牆和王家院子都能聽到張家的乾嚎嘴裡罵人。
就是不知道罵誰。
天冷,刮著風,聽不清。
黎周周本想問相公有沒有聽見,但想著張家的嘴裡罵人難聽,還是不要讓相公聽見了,總跟他們沒關係。
村里沒人惹田氏,不是因為張柱子有多厲害,而是田氏那一張嘴,罵起人來不要臉,跟小寡婦哭墳一樣,嘴裡話髒,對誰都拉著就罵,聲音尖細拔高,一邊哭一邊詛咒嚎,能唱個一天。
誰見了都要躲遠遠的。
張家院子裡。
牛蛋懷裡緊緊捂的那隻小雞,見阿娘嚇得手一抖,雞兒掉地上,撲棱兩下,沒多少氣,如今天冷,想也知道活不了了。
田氏氣上頭,衝上去就揍,什麼『殺千刀的小畜生』、『怎麼不死了』這種話,她小時候家裡也這麼罵她,田氏不覺得哪裡不對,氣在頭上,罵的話哪管道理,先發氣再說。
牛蛋被這麼一揍,話也說不利索,只會哭和吃肉。
動靜大的,田氏吵吵嚷嚷她的雞,好不容易養大點,眼瞅著坐住了,等著來年開春下蛋吃的雞……
左右隔壁院子聽得一清二楚,呦呵,還不是小雞仔,都已經坐住了,那確實是虧大了。抱回來的小雞仔小小的,十隻里精心伺候著,能養大下蛋也不過七八隻,總會折兩三隻雞仔。
就和人懷胎一樣,三個月過去穩了才安心。雞也是,這時候的雞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想吃都沒幾兩肉。
大家聽著張家院裡的熱鬧下飯,誰也沒管沒攔,以前有人好心勸過,還被氣頭上的田氏罵了回去,反倒惹了一身腥。
田氏打孩子罵孩子常事了,總會有消停。
「牛蛋下午嘗了肉味可不是勾的惦記上了。」
「不過這牛蛋這么小,怎麼敢動家裡的雞?」
「你都說了牛蛋小,小孩子懂什麼,就想著吃肉,田氏一年到頭不給孩子見點葷腥,往娘家拿肉倒是勤快,該。」
「是該,要不是她晌午使喚牛蛋去要肉也沒這遭。」
「你說田氏折了只雞兒,明個兒不會賴到黎家頭上要賠的吧?」
「關黎家什麼事,是她要牛蛋要雞吃的,人都給了,欠她什麼?」可說到這兒,想到田氏的脾性,還真不一定。
沒準明個兒田氏要去黎家鬧。
沒成想,今個兒田氏打孩子沒那麼快消停,都洗洗睡躺炕上了,田氏還在罵,不過這次沒罵牛蛋,在罵大牛,張柱子可能護孩子,說了句,田氏又罵開張柱子。
一入夜,村里安安靜靜,冷的連狗都不吠,田氏的聲就顯得尤為大。
「相公,是不是吵得睡不著?」黎周周問。
顧兆豎著耳朵聽熱鬧,就是真的隔得遠,什麼都聽不真切,耳朵就被周周給捂住了。
「睡吧,相公。」
顧兆:……
為了在老婆心裡乖巧綠茶人設不崩,顧兆只能遺憾點頭,反正聽不清,想也知道是雞的事。再者說,村里誰家丟根針,明個兒都能當個話題傳,所以不愁聽不到八卦。
於是顧兆乖巧的靠在老婆懷裡胸上。
黎周周對自己的漂亮小相公很是疼愛,又拉了拉被子,蓋的嚴嚴實實的,丁點風不透,才閉上眼。
剛睡著沒多久,遠遠的又聽到田氏拔高的嚎叫聲,黎周周被吵醒,剛一動,腰上相公摟著他的手拍了拍。
「老婆乖乖,不怕。」
相公聲音還睡迷糊的。黎周周心裡甜,被吵醒也沒覺得不快了。
第二天一早。
黎家吃過早飯,各忙各的活。昨兒吃飯,黎大聽哥婿說喝大骨頭紅棗湯補身子,尤其是對生孩子好,反正沒事幹吃了早飯就去山裡撿柴火。
家裡有柴房,柴火又不怕放,燒炕也用的著。
黎大背著筐出門,順手還能割筐豬草回來,周周就不用幹了。
黎周周拎著扁擔,相公拿著空桶,兩人去河邊挑水,這也是早上習慣。黎周周本想說天一天比一天冷,相公就不用陪他了,可相公說這也是鍛鍊,在路上還跟他講了科舉考試的事。
「……要是輪到了春闈,春寒料峭的不能穿袷衣,只能單衣,關在小隔間裡,三天吃睡都在裡面,還要做題,身子骨不好抗不過去的。」顧兆說。
黎周周從未聽說過,「原來還要這樣的辛苦。」
「不辛苦,跟著家裡的活比算不得辛苦。」更別提莊稼地里的了。所以說,有了功名就是翻身,一個天一個地。
到了河邊還有人打水,見了黎周周有人說:「周周,張家的沒找你事吧?」
「什麼事?」黎周周接了相公手裡的桶蹲著開始打水。
那人說:「你沒聽說?昨個兒張家的都吵成那樣了。」也不賣關子,直接說完了,「我聽得清清的,牛蛋把他娘坐住的雞給捂死了,張家的打罵一通牛蛋又罵你,還說明個兒要找你賠她家的雞……」
「牛蛋把雞捂死了?」黎周周手裡活都停下了。昨個晚上牛蛋嚎,他還以為是牛蛋鬧著吃肉,張家的打孩子,沒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