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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自然是賞了廚娘一個月月錢,椰子雞的做法也流傳開來。
顧大人愛吃,吃了便如顧大人一般聰明。
顧兆心想,幸好沒說顧大人從小吃椰子雞吃到大,才這般聰穎考上了當了官。
七月中下,吉汀、容管的四個椰貨廠第一批貨出齊了。昭州城的絲麻廠也出完了貨,打包捆的嚴實放在倉庫中,如今只能捋齊了人馬,去唐州了。
而因這兩批貨尤其是椰貨較去年多,各分了五千的量。
統一四十文的價錢。
賣給昭州百姓自然不可能貴价。絲麻布料也留了一些,這個緊俏,留昭州賣只有一千匹,定價一兩半的銀錢。
昭州城商賈還想,怎麼就這般的貴,那裡頭可摻著麻線的,這東西可不是什麼貴价的,黎老闆在昭州地盤怎麼還騙昭州人呢?
「可不是,那椰貨都能折到四十文,怎麼就絲麻這麼貴。」
「也不能用騙這字,可能前些日子耽誤了工,怕賣不出去?」
眾商賈是七嘴八舌的,王老闆只是心中冷笑,看了眼說黎老闆騙人的此人,記住了後。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王家僕人抱了一匹絲麻布來了。
這絲麻布外頭還裹著油紙。
「多貴价的東西,還裹著紙,倒是不必,一塊麻而已。」有人笑話王老闆太過了,這是拿了匣子裝石子,划不來的。
可王老闆沒多說,當著眾人面拆開了。
「拉起來。」陳老闆也道,臉上都是笑。
洗乾淨手的下人一人抱著布匹,一人拉著另一頭,這是一匹絨粉的絲麻布,隨著徐徐展開,滿室看直了眼,無一人說話。
先前說黎老闆一兩半騙人的,這會瞪直了眼,舌頭都打著絆子說不出話,別說一兩半了,這銀錢真的不虧,這質地這顏色這花紋……
是了。
這批絲麻貨分兩批,一批是純顏色無花紋的,另一批則是有花紋圖案的。法子是霖哥兒從妝花緞上得來的,這織法自然是要耗費心神,一匹的布,花紋不是密密麻麻全部都是,而是間隔一段距離,一圈的織花。
織花地方自然是略厚一些。
最初是霖哥兒織出來的,拿了給老闆看,說:「這厚的地方直接剪裁下來能做袖口、裙擺口,還有領口,這便不用繡花了,還漂亮,垂感也好,尤其是裙子底下,一走路,一圈的花瓣搖曳生姿的漂亮。」
有人說步步生蓮,如今這料子做衣裳自然也能算。
絨粉的那便織成淺淺的花瓣,嫩綠的那便是細葉,鵝黃嘛,便是水波紋了。
這貨出來,黎周周就能想來,昭州絲麻能打響名頭了。
第139章 建設昭州39
陳二娘在家中時,閨名喚婕娘。最初是『捷』字,那時候陳翁還是秀才郎,幾番科舉考舉人,屢戰屢敗,妻子懷二女時,便想著有好消息,便起了捷字。
後來自然是落空了。
捷字陳翁想沒有女孩家的柔美,便換了婕,這一改,次年便中了舉人。之後陳家的種種便不表述了。
夏日炎炎,懷安州下的固原府縣縣太爺木府。
木府是一座四進的大宅子。前院正廳不多說,後院分了左右各兩院,無外乎府上有兩位正經夫人,早先也是平分秋色,後來慢慢的,不知何時起,早前的大夫人倒是落了幾分風頭,被西院的夫人給壓了過去。
五六年前,東院的大夫人體弱染了一次風寒,怎麼看都好不了,老爺發了話說移到東南角後的小荷塘院子中養身體,別把病氣過給了太夫人和幼子。
這一住,那股『東風』也徹底沒了。
木府上下誰人不知,東院的大夫人就是個虛名,如今西院那位才是木府真的掌權管家夫人,名下有三子一女,就是府中的幾房姨娘都不愛住東邊,都往西邊,誰樂意燒冷灶啊。
尤其是沒了兒子沒指望的灶。
這日清晨,東南角的荷花塘小院,一位粗使媽媽打扮的婆子拎著食盒進了院子,院子地方狹小,沒什麼布置,打掃的卻是乾淨。
婆子放了食盒,進了裡屋。
陳舊的床幔透過縫隙,床上的人還在夢中,只是淚痕沾濕了被角。婆子心疼上前,口中正要喚人,卻聽細微聲,夫人在喊阿娘喊大哥。
是老夫人和大爺。
「夫人,起來了,睡得太多沉了不好。」婆子扶著人起身。
床上躺的便是陳二娘,她起來靠著後頭枕頭,面容蒼白,形容枯槁,瘦的一把骨頭,聲音也是細微問:「徐媽媽何時了?」
徐媽媽報了時間。陳二娘嘆了口氣,說:「睡了這般久了,也不知道何時一睡就醒來不了。」
「夫人——」徐媽媽急了,想到剛見夫人睡著還想著娘家人,便改口說:「婕娘莫要說這種晦氣的話,自是會好的。」
陳二娘聽到婕娘二字,是恍若在夢中一般,臉上眼底也多了幾分精神,說:「徐媽媽不知,我剛做夢了,夢見昭州時我還在家中……」
竟是多少有了幾分女兒家的神態。可一晃即逝。
徐媽媽去端粥,一邊說:「這是燕窩粥,婕娘先用幾口,聽媽媽一句,好好養好了身子,大娘還指望你,早前送信的順運鏢師定是會把信送回昭州。」
小荷塘這邊燕窩倆字早有五六年沒沾個味了,如今能用上燕窩粥,陳二娘知道,這是上次昭州來的鏢師送的銀錢,她看著那碗粥,搖了搖頭,說:「我這身子早壞了,花那些錢作甚,都給大娘留著,讓大娘別想法子買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