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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昭州女郎才不穿小鞋呢!你既是到了昭州,滁州那些你不開心難受的規矩也能放一放。」陳幼娘說道。
梁大娘活動著腳,心裡動著,可害怕,「我不知道怎麼同阿娘說。」
「那你同你爹講。」
「阿娘說爹是做官操心的多,哪能讓家務事打擾到阿爹。」
「你如今也是昭州百姓了,梁大人做了昭州官,當然能管了。」陳幼娘理不直氣也不壯的說。
可梁大娘聽進去了,因為她實在是不想穿小鞋太難受了,她想蹴鞠。
等下午聽戲時,小孩子也跑來瞧熱鬧了。
梁大娘換上了陳幼娘的備用鞋子,略有些大,走起來老掉,幸好裙子長,遮蓋住了些,走到位置上就能坐下來了,不由鬆了口氣。
她的腳在船一般的鞋子裡活動著,不由笑了起來。
有敞快富裕的地方了,不像以前緊鼓鼓的。
黎周周想到相公提起的,便借著看戲時,想旁敲側擊的問一問,便聊到了滁州的風土人情,說到了女郎的穿鞋打扮上。
第179章 功成首輔16
說起滁州女郎穿衣打扮,梁母談興多了幾分,言語中透出幾分驕傲來。滁州是文人墨客之地,氏族門戶大大小小,重禮節,講規矩,山明水秀,一間小小的寺廟壁上都能有幾句絕詩,可見文化風氣之重。
崇尚的美,與女子是皮膚白皙細膩,頭髮烏黑濃密,身姿窈窕纖細,腰盈盈一握,唇小巧朱紅,說話溫聲細語不爭不搶,穿衣上,梁母說要素淨。
「卻也不是真的素淨。」梁母又補了句。
梁夫人便接了口,說:「咱們地方講究素雅,看上去不濃不淡的,但略是有些門戶的,對著閨中女孩打扮皆是上心,仔細瞧才能看出端倪,品出風雅來。」
就像她家大娘,今日做客穿的衫子繡著荷花,那鞋子便是藕粉色,還要有同色同工的繡樣,髮髻也是梳成配套的,戴的首飾是雨荷小簪,腳下那雙鞋的荷花芯子便要墜著米粒大的珍珠。
這珠子不算貴重,也不算奢華,但點綴起來就是素雅二字了。
「你們那兒還有這般多的講究啊。」陳夫人是咋舌,又爽朗笑說:「我家姑娘我是不拘著,她們愛怎麼穿戴打扮都隨她們高興自在,在家裡時能有幾年,痛快玩些時候。」
黎周周則道:「我差不多也是,雖說我們家來昭州時間短,不及陳夫人住的久,但現在在打扮上更是喜歡昭州了,各樣活動時都有不同衣裳,蹴鞠、騎馬、放風箏,春日踏春賞景,各有各的漂亮。」
「對啊,都是一個模樣刻出來的能有什麼意思?」陳夫人道完,說:「就說蹴鞠大賽,那些女郎跑的飛快,我一個老太太坐在台上光是瞧著都高興,像是回到我年輕時候。」
可真是羨慕。
黎周周便順勢自然道:「跑得快那是如今時候好,我聽說早前昏君前朝,女子還要纏足,折騰的女郎受苦。」說這個話題,陳夫人可是點頭了。
陳夫人是農家女出身,但年歲長,聽過村里老人說。
「那腳纏的小小尖尖的跟個粽子似得,走路都走不穩,可真是害人的東西,以前那是昏君前朝逼的,聽說打仗了,人都跑不快,得下人扶著,可那時候都跑了,誰能管的上她啊。」
陳夫人說的是她們鎮上鄉紳的事,她也是聽說的。
「我當時聽得時候,還瞅著我的腳,心想幸好沒做什麼裹腳纏足,這我以前家窮,穿個小鞋都頂著腳頂的難受,那還要掰折了,想都不敢想,哪裡漂亮啊?我瞧著跟那乾癟老太太似得,不像水靈靈小姑娘。」
黎周周道:「咱們昭州定不能出現前朝昏聵的東西。」
「自然,那是禍害孩子的,可不能有,要是哪裡興起了,老陳第一個不答應,他就是不管事了,可還在位置上。」陳夫人自然道。
兩人一言一語的聊了幾句,黎周周便打住了,回頭自然看向梁家女眷,笑說:「說起鞋子不由想到這兒,多說了兩句,梁夫人咱們繼續聊滁州女郎打扮上。」
梁夫人滿腦子都是剛顧夫人陳夫人說談內容,臉色有些惴惴不安,梁母也是,只是年紀大,還是穩重了些,說:「其實也沒什麼好談的,咱們看戲,這戲可真是熱鬧。」
「那也是,反正以後都在昭州,換換咱們昭州衣衫換個打扮。」黎周周笑談。
下午戲看完了,還用了冷飲,沒留晚飯——時候不早了,大家都要回府。梁大娘聽了,先瞧瞧找了方便藉口去黎照曦院子,把幼娘阿姐的鞋換了下來,穿上了她那雙藕粉鑲珍珠繡鞋,可舒坦了一下午,如今穿上小鞋站起來走了兩步就難受,臉上便悶悶不樂的。
身旁奶媽見了,問小姐怎麼了?
陳幼娘在旁同妹妹說:「咱倆家住得近,就是隔壁,你要是想我捨不得我了,明日我去找你玩?」
「好,阿姐。」
梁家奶媽見狀,便以為小姐是因為玩高興痛快了,如今捨不得小姊妹,便沒提什麼,只是替小姐整理了衣衫,這才出去。
黎周周顧兆親自送客人出府,出去時,陳夫人還笑說:「今日來了是梁大人的喜事,明日來就是你家喜事了。」
今日宴是替梁江接風洗塵的,明日是蘇佳渝侯佟訂親。
「自是歡迎。」黎周周說完看向梁母梁夫人,「明日兩位也來瞧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