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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咩咩糖的時候福寶捨不得吃,化掉了後就開心能痛快吃了。當然後來顧兆是連哄帶騙給把化掉的解決了,小孩吃太多糖對牙齒不好。
「阿爹,森莫時候到呀?」
這會福寶對新家充滿了期待。
顧兆估算了下,大曆的京中在地圖中上位置,宛南州是典型的中原地帶,那昭州就是靠廣東廣西兩廣沿海了,地方志說千里其實說的少了,起碼有一千多公里路,如今的路也不像現代路面平整,有山了那就開山打洞直行,現在得繞路,這樣算那得兩千公里了。
加上要回一趟村里,如此以來,起碼要三個月了。
他們隊伍車輛也多。
「從現在到福寶能穿夏衣的時候。」
四月到六七月左右。
黎周周笑說:「路上咱們還回一趟老家,阿爹生福寶時的家,福寶那時候小小的——」
「和大白弟弟一樣嗎?」
「比大白弟弟還小。」
福寶肉臉驚訝,他還有比大白弟弟小的時候呀。
一家人在車裡說說話聊聊天,小孩子的新鮮氣過了,車廂搖晃顛簸,顧兆便抱著福寶在懷裡睡一會,他和周周換著來。
爹不愛坐馬車裡頭,嫌憋悶的慌,一出京里就坐在車架上了。
趕路時間久了就無聊枯燥,大人們還能忍受,畢竟自制力強能克制住,可福寶才三歲大,小朋友覺得無趣,被車顛的晃的不舒服是正常的,這時候馬車沒彈簧減震,車輪都是木頭的,也沒橡膠輪胎,搖晃顛簸只能靠車廂鋪被褥解決。
顧兆出發前就琢磨好了玩具,儘量分散福寶注意力。
車隊也不用太趕路太急。
像是翻花繩,還有彩色的卡片,顧兆還把飛行棋給折騰出來了,這東西好做,上了顏色的木棋子,搖骰子按點數跳,地點都是福寶熟悉的,比如大白弟弟家,那要進去陪大白弟弟玩,不能飛了,要是去瑩娘姐姐家,可以吃糕糕,去梁府可以玩魚燈速移到花燈節,去林家找林康安玩可以逛花園……
福寶很喜歡這個遊戲,每天被阿爹收拾好了,便想著要玩,他喜歡去伯伯家領小魚燈,這樣可以去花燈節玩,還喜歡去瑩娘阿姐家,找林康安也行,因為花園在中間還有小噴泉,大白弟弟排最後,因為要照顧大白弟弟不能飛。
「福寶做哥哥的陪小朋友玩一玩休息一下嘛。」黎周周說。
福寶後來跳到大白弟弟家就老氣橫秋的嘆氣,對著大白弟弟的Q版大頭說:「弟弟呀,你快快長大嘛!」
顧兆和黎周周都笑。
玩這個遊戲,福寶能認識一二三四五六,因為骰子上幾個點就跳幾步,顧兆和黎周周都不催,由著福寶搖完了,拿著骰子看,然後掰指頭數,數完了自己落在哪裡。
後來顧兆不玩了,讓蘇佳渝過來一起玩,這也是個小升初的年紀。他去另一個車廂透透氣,一見趕車的孟見雲,後來途中無聊,還把拼音給折騰出來了,給孟見雲和蘇石毅教字教拼音。
旅途中做飯安頓收拾的便是黎夏操管,帶著黎春,原名是梅子。
梅子買回來一直養傷,後來傷養好了,顧兆就聽了音信也沒多問,家裡後宅這邊人員安排都是周周辦的。後來也是聽周周說的。
窮苦人的命是韌的,就和地里的雜草似得,一把火燒了,只要根不斷,來年開春就能冒出頭,之後便越發生機勃勃。
黎春便是。
過年鄭輝帶來的參須把命吊了起來,人醒了,經歷了什麼情緒心路歷程外人也不知道,後來藍媽媽回來報,開了年人能坐起來就要幹活。
這哪裡成啊,黎家又不是刻薄人家,黎周周跟藍媽媽說不急,再養一些日子,等梅子身子骨硬朗了再說。
如此又養了十來天,這次梅子是坐不住了,爬起來收拾好了就去幹活。黎周周聽藍媽媽回話,說梅子是個勤快利索的,有眼見能看懂眼色,估摸以前在家裡也是這般。
「……黎夏老實不怕吃苦,不過人木訥,唉,也是年紀上去了,以前日子磋磨的,人都木了,一時半會這性子難改了。」藍媽媽跟夫人說,嘆了口氣,覺得在主人家面前這般喪氣不好,立刻改了口徑,「夫人,梅子年輕,做後屋的事勤快老練,人也水靈,不愛往前頭鑽,不喜歡露臉。」
藍媽媽話里意思其實是想給夫人寬心。
梅子年輕有幾分水靈樣貌,有些買回來的丫頭容易養心大了,想爬床,可梅子情況不一樣,不是個乾淨人,梅子自己也知道,反正是不愛露臉,往老太爺、老爺跟前湊。藍媽媽覺得這樣好,能幹活,沒啥活泛心思。
不過黎周周沒往這邊想——相公待他如何,成親這麼久了,有時候鬧起來也很兇的,他都吃不消。再者,家裡買回來的下人,不管是誰,相公對著都是一個臉,交代事情,分能用的著的,和用不上的,沒什麼樣貌之分。
這話就沒必要跟藍媽媽說了。
黎周周誇了句幹活勤快就好,讓藍媽媽多看著些梅子身體。沒幾日,黎周周抱著福寶去嚴家找小樹,回來的早,梅子開的門,黎周周還沒反應過來,這丫頭實心眼一個,噗通一聲直接跪他面前了。
那咚的一聲,黎周周都嚇著了,怕梅子磕壞了腿,讓起來。
梅子跪地不起,先是磕頭。
黎周周先把福寶給藍媽媽,讓藍媽媽帶里院去,別嚇著福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