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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的掌事們個個喜笑顏開,笑的合不攏嘴開始算帳。
如今是不提放在鄚州賣了,擱鄚州賣誰敢賣百文錢一塊啊,七八文都是頂天了,這一萬塊的椰皂算下來賺個八十兩還不到百兩呢。
顧夫人可真是成啊。掌事們說起了漂亮話。
而昨個兒的胡老闆見了今天情況是坐不住了,主動找了黎老闆說要買椰皂——椰蓉椰糖沒了,他現在是想買都買不到了。
黎周周讓坐,四哥兒倒了茶。
「胡老闆想買多少?」
「兩千塊吧。」胡老闆是求穩要了個數字。
黎周周便問:「胡老闆是想送哪裡去?」
「我也不想跑遠了,就去隔壁兩個府縣賣賣,那裡緊靠著兩浙,人也富裕,應當是好賣的?」胡老闆都不確定,可今天情況他看在眼底,這椰皂他也買了一塊自己用,確實是好用,比那胰子好,比皂莢豆子方便,味道還好。
黎周周點頭說:「成,那我便擬了契書。」
「等等,我要不然還是買一千塊。」
「也行。」黎周周答應的爽快。
這下輪胡老闆疑惑了,「你們這堆了這麼多的貨,怎麼就不急呢?」
「我們還有一批貨送京里賣,賣不出去的正好裝一車跑一趟京里,我在京里也有些關係,不說京里,就是一路北上,零零散散的總會賣光了。」黎周周說道。
一車的玻璃貨還沒動,是打算讓四位鏢師帶著孟見雲蘇石毅兩人去京里賣,不過黎周周想到今天來光顧的知州府大人,便猶豫要不要去個拜帖,這個等下說。
胡老闆一聽怎麼還京里有人有關係,可見黎老闆神色不作假,也不好多問,但這般想也確實,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兩千的貨一馬車都裝不完,既然要買,乾脆就多來一些,去大的州城賣。
他心裡幾番連動,最後說:「我要是買四千塊,能不能跟你們去京里的車一道走?我到宛南州就停了,去那裡賣。」
「成啊。」黎周周爽快答應,「錢是不能少,但借你我家鏢師的護送一段路還是成的。」
胡老闆一聽竟然還是鏢師,更是喜不自勝,當即爽快簽了契書。
銀貨兩清。
胡老闆說:「你們這下次就是秋天來?若是我賣的好了,下次還想找你們,咱們好約個時間。」若是賣的不好那便就當吃了這個虧。
做生意的人總是想著後手。
「我打算在唐州買個大院子,以後胡老闆要是想要貨了,直接過來,不過現在院子還沒看好,下次來應當到了九月了,院子買好了,我會留信到客棧中。」黎周周從胡老闆買貨便想好了。
他們沒時間做零散的買賣,租鋪子買門面零散賣,需要人手打點看著,這需要可信的人手,他如今身邊跟的都不成,忙不過來,乾脆租個大院子,地段略次一些也好,用來放貨的,要大。
以後昭州的所有東西都能送到唐州這處院子,再有其他像胡老闆這般的商賈買去,再賣到四處大州城。
不過一天,七千塊椰皂就賣出去了。
幾個掌事瞠目結舌,有的對顧夫人心生佩服尊重,也有的想不過是顧夫人運氣好。
「運氣是有,但要是住在便宜的客棧,貴人都不愛逛不愛去的地兒,能撞見這好運氣嗎。」蘇石毅嘲笑這幾個,表哥厲害,有手段有見識,「放你們幾個人身上,誰敢要價一百文?別是十來文就是頂天厲害的了。」
被一個毛頭小子連翻擠兌,幾個掌事麵皮漲紅又發青,氣得半死,可半個反駁回去的字都說不出口,為何,因為蘇石毅字字句句在理。
蘇石毅擠兌完了高興了,這幾日這幾張老臉挑三揀四可把他氣的夠嗆,如今痛快了,他還要去樓上給老闆回話找牙人買院子的事。
至於為何孟見雲這兩日沒出來窩在大通鋪中?
那是留著孟見雲看那兩箱子玻璃製品。
「你來的正好。」黎周周正找蘇石毅,他寫了拜帖,「咱們到了唐州,明個兒早上你拿著帖子還有一盒琉璃盞套具送到知州府中。」
蘇石毅問:「借不借用顧大人的名諱?」
「自然了。要是不借,咱們這沒名氣的生臉商賈,送的禮都要落灰了。」黎周周當了官夫人也知曉一些『孝敬』規矩。
在京里時,與他家來往的都是官階差不多的人家。相公在翰林也是清貴處,官位低沒實權,沒有人會巴著孝敬送東西,因此登記在冊的禮,方便他們回禮。
可要是官大了,地方官一把手,底下各路人馬是巴結孝敬,送的東西多了雜了,尤其是商賈主動送的,那別指望官夫人會給你登記在冊回禮,下身份。
東西多了,或者貴人事忙,一時忘了,等想起來打開了禮,過目看看,最多在老爺跟前提點兩句,哪個商賈送了什麼,得一句還算有心。這就完事了。
「咱們要在唐州買宅子以後給各路商賈賣咱們昭州東西,那就得在人家地界拉好關係得了個臉熟,也不求優待,別以後有混不吝找茬就成了。」黎周周跟蘇石毅教,也是給四哥兒教。
蘇石毅點頭學到了,說了今天去牙人看院子的事。
「熱鬧繁華的西市街坊,兩進的宅院要二百七八兩……」
「兩進不夠,往三進的看,或者不要規矩的,大了敞快了就成,咱們放貨,但地段不能雜亂,莫招了宵小——往衙門附近的瞧,路要敞快,方便馬車進出拉貨。」黎周周跟蘇石毅說仔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