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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我才十三,嫁人了捨不得家裡,再留我多幾年吧?」霖哥兒撒嬌說。
霖哥兒娘:「再耽擱那就大了,不好找了。」說著又是看男人。
霖哥兒父親也知道妻子什麼意思,思忖了下,看著爹,商量語氣說:「那就等霖哥兒十六七吧?」
「十六七好,再留三四年,我也捨不得霖哥兒。」李家家主,也就是霖哥兒爺爺拍了主意。
這事便定了下來,李家婆母同兒媳算是也定了心,能給霖哥兒找夫家就好,別到時候整的跟王家那哥兒似得,真哥兒不哥兒,男人不男人的,多難看,像什麼話。
團圓飯在正院廳里吃的,霖哥兒吃著菜,爺爺爹爹叔叔伯伯哥哥一串的問,問他這次去兩浙如何,累不累,忙了些什麼。霖哥兒知道有些能說有些不成的,就說了些簡單的。
「我們剛到就有人來接,是老闆認識的。」
「老闆還帶我和王堅阿哥去了梁大人府里,可大可漂亮了。」
「夫人們都誇我。」
霖哥兒爺爺便問:「什麼梁大人?說仔細一些。」
「我也不懂,反正聽說是三品的大官,我沒見到人,只見到了官夫人們,大夫人還說我同她家兒子一般大……」
三品的大官——這嚇得屋裡吃飯的男人們沒了聲了。
他們這輩子跟官老爺吃飯坐一張桌,原先顧大人沒來,那就是同吉汀的縣令,正七品的官,那也只有李家家主才夠資格,還是奉承巴結說好話。
霖哥兒爺爺望著霖哥兒多是慈愛,「你跟著黎老闆要聽話,多多見見世面,見見人。」
可惜霖哥兒不是個男子,可要是李家男丁,那黎老闆也不可能帶到身邊這般帶著出去見貴人,只能說有得必有失吧。
李老太爺很快就糾正了心思,霖哥兒能跟黎老闆結個善緣,多多認識人,對霖哥兒、對李家都是有所助益的,這便夠了。
宅子中。
黎周周才洗過熱水澡,屋裡被褥烘的乾乾的,半點濕意也無。吉汀府縣城中雖是離海還有些遠,可天氣不如昭州的乾燥些,這邊被褥到了秋冬,時常是濕的,容易發霉。
需要天氣好了拉出來曬,天氣不好了那便將就睡。
只是有錢人家才能捨得花煤炭去烘一烘被褥。
他換了身乾淨舒適衣裳,坐在廳里吃飯,旁邊是王堅蘇石毅孟見雲三人,王堅還好說,霖哥兒不再時就跟著老闆一同用飯,因為要說事。
蘇石毅和孟見雲很少這般。
今個也是黎周周叫的,邊吃邊說,他是想早早回昭州,吉汀、容管的事就要早早處理了。
「吃完了一會扎帳,王堅你把椰貨廠的帳捋出來。」
黎周周跟王堅說生意上的事,帳本、廠里工人的年貨,去年出的簍子今年就避開——像是去年椰貨廠發年貨,那些工人家裡人來挑刺鬧事的,今年直接擋在外頭,誰鬧事了就罰錢。
「廠里規章制度明確些,但制度下也有人情,不能輕不能重。今年除了椰貨廠,罐頭廠的工人年貨也是你辦,你督促看管就成。」
王堅則說:「老闆,罐頭廠的年禮和椰貨廠一般嗎?」
「暫且一般,今年罐頭廠只做了秋的菠蘿荔枝,要是明年早、中、晚三季度,還有別的果子罐頭都上了,一年四季基本沒停歇,那年禮也該筆椰貨廠厚幾分。」黎周周說。
王堅想也是這意思,多勞多得嘛,當即記下來了。
黎周周跟孟見雲說,這段時間在吉汀,你先管著買來的十三人,他們初到陌生地方,語言不通的,你多一些耐心。又跟有耐心的蘇石毅說:「你幫王堅忙活這八個廠子的年禮事。」
這樣分配,結果自然是妥當。
黎周周發現,孟見雲雖然臉黑、看著冷、心腸也硬,但分人,對著有錢人生活富足的,那真是沒什麼好臉,硬邦邦回話,可對著才買回來的同是窮苦出身,反倒能有些許體諒和耐心。
就和黎春一樣,黎春不愛男人,對著男人就沒好臉,十分嚴厲嚴苛,可對著婦人、孩子,倒是很耐心,有時候還會多給幾分優待厚待。
都是和人的經歷過往有關。
第二天第三天開年會。
來宅子開年會的自然都是椰貨廠、罐頭廠的股東了,帳本黎周周扎的清晰明了,每次走貨,大股東家都會出掌事一邊跟著,有啥事也是知道一清二楚,自然沒什麼疑問。
自然有些小疑問小好奇的,也不敢直接問,若不是黎老闆辦廠拉他們一起合夥做買賣,怎麼能這般賺錢?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
有人倒是想提高物價,可不敢開口。黎老闆是大股東,有決策權,還有把他們踢出去換旁的股東上來取代他們的權利,當然你當初投進來的錢也給你,可都不傻,當初投進來多少銀子,現如今早都賺回來了不說,眼瞅著生意好了,一年年的都是賺錢。
而罐頭廠的股東則是聽聞了,黎老闆這次還去了一位官老爺家。
「三品的大官呢!」
傳出去了,誰不驚?也有懷疑莫不是假話,若是有個三品大官做靠山,顧大人怎麼就能跑到他們昭州來了?
這自然不知道答案,沒人敢傻愣愣的去問黎老闆。
反正是金錢加權勢,黎周周的生意買賣很通順,在昭州沒有商人會踢這塊鐵板了,若是以前還有商賈質疑,如今就兩個字: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