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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手續過完了。
黎周周還開了昭州商行會,黎府名下的椰貨廠、罐頭廠、海產廠、流光綢等的股東都來了,此次會議鄭重,黎周周宣布了王堅成為他合伙人的事情。
王堅新一輩昭州商接管人。
不管那些服不服的老古董們——自是不想王堅一個大齡哥兒壓著帶領他們,可黎周周不管這些,手續有,在衙門登記過,誰不同意了,那就自己退出吧。
黎家對廠子有決策權的——這些小股東都是只拿分紅沒管事權。
昭州近些日子城中百姓議論說的最多的就是兩點:一顧大人成了大官了,頂尖的大官,正一品的閣老呢。
「做到頭最高的官就是正一品了。」
「好厲害,不過顧大人做什麼閣老我是佩服的。」
「你佩服頂個什麼用,人家皇帝老爺看中了咱們大人名氣用的。」
「那大人豈不是要回京里?」
「這是自然了,閣老要給皇帝老爺管事的。」
「顧大人要走了?!那黎老闆呢?這生意廠子咋辦?還開不開了?我家姑娘今年才畢業,還想進廠子裡的。」
「別急別急,黎老闆指定已經安排妥當了。」
這便是第二條轟轟烈烈熱熱鬧鬧的消息了——黎老闆把黎家一半的廠子交給了王堅。這可不得了了。
大家原先猜是那什麼義子孟將軍會占了股份財產,沒想到怎麼是個外人姓王的?
「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聽說手續辦了,黎老闆還開了昭州商行會。」
「這可多少廠子多少錢啊,黎老闆咋就給了個外人呢?為啥不留給福寶少爺呢,這給個外人不是糟蹋了麼。」
時下觀念便是如此,傳宗接代,父輩積攢家業那就是傳承給孩子的,如今黎家那龐大的家財,竟分了一半給王堅——
「我咋還不信。」
「想都不敢想的。」
「要不是黎老闆來得晚,我都想王堅該不會是顧大人黎老闆生的了,怎麼黎老闆如此偏愛疼王堅呢。」
「你該說幸好王堅是個哥兒,黎老闆顧大人恩愛,不然啊。」指定得瞎編排胡話了。
「那綢緞莊的老王得高興樂壞了吧?」
「他高興樂壞啥?王堅都分出來了,戶籍冊上那是王堅獨一戶,跟著王老爺有什麼關係?如今啊,王堅才是真王老闆王老爺了。」
「之前王老爺那幾個兒子還張揚,王夫人更是逢人就說王堅那樣子以後悽苦一生,如今瞧瞧,倒過來了。王老闆才不巴著王家呢,現在王老爺後悔去吧。」
「聽說會議開完了,王老爺就腆著臉請王堅回去看姨娘,沒把我笑死了。」
「畢竟當爹的,王堅應當是顧念著吧?」
眾人都是這般想,連著王老爺也是這般想,還心裡美滋滋樂壞了,想著以後王家在昭州那就是獨一份頂大頭了,卻不知,因為黎周周的知遇之恩和看重之情,王堅更是堅守本心,對旁人還好,對著王家那是嚴格要求,不走什麼門路人情,半點都不給藉機攀關係沾黎家生意的便宜。
王家人眼瞅著那麼大塊肥肉卻吃不到,可不得痛苦死了。但人情、倫理、苦肉計等要挾都沒用,王堅人如其名,那心真是比石頭還堅定。
蘇石毅和柳桃跟著走。
蘇佳渝不走留在昭州——他成家了,嫁給了侯佟,如今也走不利索。蘇佳渝成親好幾年了,柳桃生了,哥兒身的霖哥兒都生了,唯獨蘇佳渝肚子沒動靜,其實蘇佳渝早急了,有自責,可侯佟性子好,半點不急。
「你別急呀,咱們還年輕,你同我好好過小日子多開心,有了孩子指定要忙活不過來的。」
「那要是沒有呢?」蘇佳渝怕他生不了。
侯佟就說:「侯家有大哥傳宗接代,有大侄子小侄子,不用咱們。我這兒小門小戶的,咱們夫夫一體要是沒子嗣緣咱倆過開心了,想孩子了,抱一個就是了。」
蘇佳渝還是內疚自責,後來還偷偷哭了幾次,被侯佟發現了,就見天的哄蘇佳渝,還夜裡多努力了,那段時日,蘇佳渝不好意思了,不過氣色倒是很好,倆人見天喝補湯。
如今光武元年,顧大人升職成了閣老,黎府整日熱鬧,蘇佳渝也過去說話,自是捨不得,眼淚汪汪的,然後就被發現有孕了。
懷了身子的人情緒是敏感了些。
小夫夫當然高興了,這個孩子沖淡了不少離別憂愁。
黎周周就跟佳渝說:「你過得開心我就放心了。人總是要長大、分別、團聚的,這沒什麼,興許以後你家孩子上京趕考,咱們還能見到。」
霖哥兒和孟見雲也沒走。
孟見雲也升職了,如今是西南軍指揮所的一把手——新帝願意用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將士,不愛用氏族。
其實孟見雲安定下來了,霖哥兒帶著孩子要搬到西南軍指揮所所在的疆土,那邊離蕃國近的州城,但孟見雲說不急,等真的安穩了再說。
顧兆也看出來了,新帝是想把蕃國、茴國徹底打趴,就同南夷一般,全都圈到大曆的版圖中——不能是小國想打了想挑釁了就來,現在被打服了怕了投降了,大曆就不追究。
歷無病不是天順帝。
「霖哥兒就算是要搬,那也等孟見雲安頓好了再去。」黎周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