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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州百姓們圍觀瞧了好一通熱鬧。
「這梁家的兄弟二人模樣倒是生的好。」
「新郎官長得俊俏。」
「聽說還是大官的兒子。」
「這不是自然,不是家中做官的,怎麼能娶得上知州府的小姐呢。」
百姓們七嘴八舌說著話,瞧著熱鬧,見新郎進入府邸,也沒離去,還留在外頭瞧熱鬧,一會新娘出嫁了,發一路的喜錢,還發喜餅呢。
梁家的聘禮早已送到,這是納徵,過了大禮。如今五小姐出嫁,那便有吉事官唱嫁妝禮單,百姓們自然是瞧熱鬧,想看看五小姐的嫁妝是何等樣子。
而上門的賓客則是能親眼目睹了。
一抬抬嫁妝紅漆盒擺在院中,隨著吉事官唱禮,自有下人敞開了盒子。有些上門吃喜酒的賓客,先一看這擺了只有十二抬,不由咋舌,如此之少,比他這個做商賈的嫁女嫁妝還要少。
而梁家嫡次子見狀,則是心中略是歉意,拍了拍庶弟肩膀。
這知州府定是因他的關係,才少了一抬。
「與兄長無關,本該如此。」庶弟四郎道。
禮數該是如此,可到底是面上不好看,委屈了堂堂知州府的嫡小姐。可等一抬抬嫁妝禮盒敞開了,這下沒人說不好看、不風光、寒酸、委屈了這等話。
先是尋常的衣物,什麼織緞、刺繡、雲錦、蜀錦等等。
再是擺件。
自古嫁妝自小姐的吃喝用度一應俱全,還有壓箱銀票——這個就不足外人道了。
唱到了第七台了,這便是翡翠首飾一系列。眾人聽什麼翡翠名字,有的納悶,有的稀奇,這是什麼東西?一瞧,有翠綠的如意柄,翠綠的矮松,做的精巧,怎麼還有粉色通透的質地?
這是足足唱了兩台。
壓得是實實在在的,半點虛的都沒有。
想著這般稀奇的翡翠,以前沒聽旁家用過。不過梁家兄弟見識過,他家母親和祖母屋中有擺著,尤其祖母的佛堂,還擺了一座翡翠雕的菩薩,十分通透,如今觀五小姐的嫁妝,與其質地不相上下。
這東西雖是稀奇難得,是南邊的東西,但也不算特別名貴。
禮官繼續唱第九台了,這一揭開,在那熱烈的陽光下,眾人先是覺得耀眼,觀質地比先前那個翡翠粉的還要通透,還真是見都沒見過。
這是何物?
梁家倆兄弟也沒見過,多看了幾眼。
在陽光下,呈現出不同的光芒色彩,熠熠生輝的耀眼,都說心似玲瓏通透,如今得見此物,第一次與『玲瓏』二字對上了。
「流金琉璃幼珠一匣子——」
「流金琉璃大珠一匣子——」
禮官一一念道。
原來此物叫琉璃,倒是個漂亮名字。滿室的賓客來人心中皆嘆,看的是瞪直了眼,這東西怕是不便宜,也不知道知州府從何找來的,給五小姐湊足了臉面。
隨著一件件打開,眾人是驚呼,如此精湛漂亮,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這可是稀罕。
梁家兄弟也未見過。
現如今對著這兩抬熠熠發光的琉璃嫁妝,滿院皆是啞口無言,從最初的過於寒酸,到如今的笑談,稱讚這知州府小姐嫁妝豐盛稀奇寶貝,真是風風光光的,誰人敢小覷。
自然也有人想打聽打聽,琉璃從哪裡買的,價錢幾何?
可在人家婚宴上倒是不好問,再等等,託了關係問問知州府的人。
知州夫人見賓客神色,便知這琉璃嫁妝沒有買錯,頓時安了心,她家是退了嫡子一步,備了十二抬,可這一出,只要是有眼睛的都能瞧出,五娘嫁妝真實如何,梁家人也不敢看低看輕了五娘。
五小姐的嫁妝在唐州是露了一會臉面風頭,坐了船到了兩浙,別院小住後整頓重新梳洗打扮,真入梁家門,拜堂成親時,五小姐的嫁妝在兩浙又是狠狠的出了一迴風頭。
來賓有做官的,有大商賈鄉紳。
兩浙官員女眷,多是愛穿戴打扮,追求新奇花樣款式,有些自詡不比京里的官夫人差,畢竟這地方多是奇人巧手,做了什麼東西花樣,她們自然先比京里快一步穿戴上。
可梁家四郎新婦的嫁妝琉璃是聽都未聽聞的。
這到底是什麼呀?多少錢買的?難不成是唐州的東西?
話說回來,五月底,黎周周到達了昭州。
百姓商賈們自然是迎了一回,黎周周謝過大家盛情熱情,便回了黎府,從爹那兒得知福寶還在官學念書,下午才回來,相公去了岷章已經快半月了,前幾日送了信,說六月初便能回來。
那便是還有幾日。
黎周周讓王堅霖哥兒都回院子好好歇歇,這些日子都折騰了,有什麼話過兩日再說。
王堅便拉著霖哥兒回倆人的院子了。
霖哥兒是顧不上吃喝,先要洗澡,又急忙說:「王堅阿哥,我的箱子——」
「知道你惦記,放心,我讓底下人送咱們的院子裡,你洗完了澡就能瞧見了。」王堅揮揮手,「趕緊去吧,路上都念叨好久要洗澡了。」
「我也該洗一洗,不然都要臭了。」
霖哥兒便笑了起來,乖乖去洗了。
他那箱子是老闆送的一塊織緞,還有他自家花了銀錢全買的料子、絛子、刺繡手帕,這些他都沒見過,帶回來要好好琢磨的,先給老闆做一件衣裳,還有王堅阿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