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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吃飯也沒講究,邊吃邊聊說說話,席間見蘇佳渝與侯佟雖是沒什麼過火親切小動作,可兩個人說個話加個菜那空氣里都冒著蜜。
等送完了人,顧兆還說:「小侯就是愣了些,不過看著挺甜挺好的。」給老婆夾菜瞧笨手笨腳的。不像他!
黎大在旁說:「誰都像你,我瞧小侯這樣就好,在外頭呢懂些分寸,回去了倆人想——」再說就不成樣了,他做長輩的,福寶還聽著。
「我也沒怎麼呀。」小顧委屈。
福寶好奇看看爺爺又看看爹。
黎大就跟福寶說:「那時候你爹和阿爹才成親,第一天早上吃早飯,一個饃你爹吃不完,當著我的面去碰你阿爹手背,嬌里嬌氣說吃不完周周吃一半吧。」
顧兆:……
也沒嬌里嬌氣吧。
都這個年歲了,黎周周聽爹說過去,聽到這兒耳根子也得紅,當時……相公是愛撒嬌嬌氣了些。
最後是顧大人惱羞成怒,伸了魔爪揉黎照曦——爹自然是不敢揉的,揉的黎照曦雙手抱著腦袋頂著雞窩頭回自己院了。
爹可真是嬌里嬌氣的!黎照曦氣哼哼想。
之後又忙了起來,顧兆要去鄚州,黎周周要開大大小小的會——王堅蘇石毅回來後忙著蘇佳渝的婚事,這帳還沒報。
黎照曦便乖乖上學,要是四爺爺四奶奶去官學學校教書,黎照曦就能騎小白花一道去——爹說了,單人騎馬上路不成,必須有大人陪伴才成。
有時候是蹭容叔叔的車。
要是都休假,但他要上學,那就爺爺送他。
時間匆匆忙忙過去,轉眼到了收成日,天氣也涼爽了。今年天順好消息不斷,豐州那兒二皇子打了兩場勝仗,戎州和蕃國這邊也贏了幾場——自然規模都比較小。
蕃國這邊可噁心了,都是騎馬騷擾打游擊,隊伍不大幾千人,周邊的村子遭了殃,顧兆聽了戰報,也心裡難受,後來贏了幾次。
「聽說是新來的將領正巧撞見了,帶隊的人數多就給贏了,打趴下了。」
「然後呢?」
「然後問蕃國要了銀子贖人,就放了。」
顧兆:……
面對戰爭,顧兆有時候覺得很複雜,也不知道如何說。蕃國幾次突擊戎州的村莊,光他聽到的消息,幾千騎兵所到之處就是男人殺了,東西搶光,女人掠走。
連孩童都不放過。
聽到此處就想,該狠狠給教訓,把那些俘虜的蕃國兵也給殺了——
「好歹把咱們大曆的婦人換回來。」最後顧兆是這般說的。
忠六是多去跑戎州的,他人機靈,借著買賣的事能打聽許多消息,此刻聽大人這般說,便回話:「聽說蕃國人到處遷徙,沒有安頓好的地方,早已找不到被擄去的婦人了。」
顧兆將一肚子的髒話憋了回去,他無能為力,只希望快點勝了,國家快點安定下來,遭罪的只有百姓,上位者遭什麼罪,今年去中原的昭州貨賣的更好更搶手。
小仗勝了也好,知道大曆不是弱的。
「南夷那兒怎麼沒動靜?」顧兆還疑惑。
最初茴國先亂挑事,那是茴國、蕃國最大,南夷後來在旁是跟著湊熱鬧想分一杯大曆的羹,後來幾次打仗,這倆國都是大頭,南夷就跟旁邊撿漏似得,規模不大,但也陸續幾次,如今倒是安穩不見聲息。
莫不是贏了茴國兩仗,南夷怕了?
還是因為十四皇子在戎州,南夷王顧念骨肉親情不打了?
忠六搖頭不知,那邊一直沒見動靜,也不知道如何。
十一月初,昭州商出貨,這次的貨少一些,蘇石毅說他一人去就成了,讓王堅歇一歇,黎周周知道數目,就先定了,說:「王堅你歇會,今年年中那批貨你押送,辛苦你了,就讓蘇石毅去吧。」
大頭值錢的全是王堅操心。蘇石毅自己也知道,他沒王堅能頂事。
王堅聽了便點頭應是。
把貨物帳單對清了後,蘇石毅是走水路出發,貨少但都是些罐頭——椰貨沒了,流光綢也少,兩船貨就齊了,這般快,來回一個月就夠了。
哪裡知道,這次蘇石毅去的時候遭了海寇,也幸好有驚無險——船上備著火藥,顧大人自製的土法炸彈包。
當初走水路,顧兆就想著海上不安全,尤其是從吉汀到兩浙那條航線,不遠處上頭還有倆小島呢,自然是未雨綢繆備著東西,只是之後發貨皆平安。
沒想到人家那是摸路線摸昭州商的底子呢。
明明是貨少,按理快,可到了十二月中也沒見人回來,黎周周操心的不成,倒是不怕貨如何,就怕蘇石毅帶著人出了事——海上天氣變化莫測的。
王堅自責,「該我一道去的。」
「跟你有什麼關係,要真是天不好了,多保全一人是一人。」黎周周說完便沉默了,焦慮的不成,不敢往此處想。
王堅便不說這些話,第二天就起身去了吉汀,要出海找人。柳桃前一晚去找了王堅,說一道同去方不方便,王堅便應了,一起去。
幸好有驚無險,王堅帶人到了吉汀第二天一早,就聽碼頭傳話說船回來了,只是桅杆有些壞了還有破損,不過船上人員皆平安,有的人受了皮外傷。
之後王堅善後,該治傷的,該給船員發安慰費的——王堅做了主,他聽說去的時候遭遇一艘大船騷擾,想搶劫貨物,被打退了後,回來又遭了幾條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