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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進屋自己來,咱們晚上吃啥?炒個絲瓜炒蛋,有苦瓜沒?涼拌一個,我最近有點上火……」
顧兆進了屋去換衣裳,一身短打,因為屋裡還有藍媽媽在,不好解開系帶敞開穿,照舊是穿的整齊,不過顧兆會偷懶,不穿裡頭裡衣,直接棉麻短打,這樣涼快許多。
洗了手臉舒坦了。
顧兆出來抱著福寶,同福寶一起玩推車,一邊說:「最近翰林院沒什麼活,我和二哥才修完第二本書,不著急出,正好天氣熱我躲個懶,之前一直說跟著四個孩子吃個飯也沒辦,拖到了現在,改日我休沐,讓四人到家裡吃個飯說說話。」
「成啊。最近梁掌事說鴨子一天賣的少了些,可能天氣熱,大家沒什麼胃口,一天五十隻左右,早早預定賣完了,下午就清閒許多。」黎周周說。
福寶看爹爹回來就和阿爹一直說話,特別想有存在感,揮著胳膊,探著身子,從他爹爹懷裡湊過去親了阿爹一口。
顧兆立即毛了,「你這小子。」
「相公。」黎周周好笑嗔怪,一手接了福寶,「福寶是想爹爹陪福寶玩是不是呀?」
福寶在阿爹懷裡又看爹爹。
「……」顧兆對著福寶也狠不下心,親了親兒子手,說:「爹爹和阿爹一起陪福寶玩推車車。」
這小推車是木質的,連輪子也是木頭的,院子鋪的磚還算平整,後頭是打磨圓滑有弧度的橫推手,前頭是個小座椅,三輪車款式。平時福寶推著車練走路,有時候累了就揮揮胳膊,跟大撲棱鵝子一般,顧兆就知道這是要坐車車。
「要說出來,說出來爹爹帶福寶坐車車。」
福寶鼓著臉頰,「福福要坐車車。」
顧兆提溜著兒子胳膊放進座椅上了,還有護欄圍著。福寶是小腳丫踩在腳踏上,高興的揮胳膊:「爹爹,粥!」
「是走!」顧兆推著福寶在院子打轉,快到飯點了,坐在車裡的福寶眼神叮的圓了,喊:「爺爺爺爺。」
爹回來了。
顧兆抬眼一看,二道門口爹的身影。
黎大在京里無聊,又不能做買賣,家裡打水幹活也不用他,要是冬日裡下個雪,他還能掃個裡院的雪處處汗,現在只剩下在家裡待著了。
後來顧兆便說可以和嚴伯父去街上溜達溜達,京里黎家不遠的老街橋說評書的、敲大鼓的,還有玩雀的,可以去溜達找找樂子。
黎大是不想沾著玩錢的花樣,像是玩雀鳥,一隻鳥就要一二兩銀子,往上貴了還有,以前在山裡那些麻雀想要幾隻打幾隻,這有啥稀罕的,倒是那說書的,黎大喜歡,隔三差五叫上老嚴過去聽聽。
兩人穿的都是一身舊衣裳袍子,占一個桌,點一壺粗茶,一碟子瓜子,三十文錢,今個你掏,明日我來,一坐一個多時辰,走回來也就兩三刻的路。
老嚴家近一些,兩刻,他家三刻。
走路好啊,活動活動筋骨。
黎大這才不憋悶了,這會回來見福寶喊爺爺,臉上褶子都帶著笑意,跟福寶說話,「等會,爺爺洗了手就抱福福。」
「爺爺,糖!」福寶清脆聲。
黎周周就知道,爹出門前指定是答應給福寶帶糖回來了,不由說:「爹,福寶還小,牙口沒長齊,吃糖容易壞牙。」
「那也沒見天吃,我十天出去兩三次,也不是天天拿回來糖的。」黎大解釋,還拍了拍胸口。
顧兆就知道糖指定放在爹的胸前了,還知道防著周周。
「爹,我瞧瞧糖?」
黎大把糖掏了出來,用油紙裹著四四方方的一包,趕緊溜走說洗手。
顧兆打開一看,是麥芽糖做的小糖畫,天氣熱已經略微有些化開,估計是爹拿著走了一路,到家前才塞到胸口的,他拆開一看,是個小豬模樣的,圓嘟嘟的,正經說:「我瞧瞧啊,有些像周周。」
黎周周納悶,不該是像福寶嗎?怎麼就像他了?
顧兆笑說:「氣呼呼的模樣真的像。」
「……」黎周周沒忍住笑了出聲,「哪裡像我了,我又不胖。」
顧兆掰了一半糖畫順勢塞周周嘴裡,「小豬吃小豬,不氣呼呼了。」
上頭倆大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原本屬於福福的糖畫,可把福福急壞了,坐在車裡頭揮著胳膊,咿呀急的奶音:「啊啊福福的福福的。」
「糖呀!」
等黎大洗了手臉回來,就看院子裡頭,他寶貝福寶正舔油紙呢,頓時誒喲的心疼,「怎麼舔紙吃了?糖呢?」
顧兆裝無辜,溜之大吉。
糖當然是倆大人吃大頭,福寶舔糖紙吃糖渣,甜甜嘴也不會壞牙。
福寶一張肉呼呼的臉埋在紙上,舔的乾淨,高興的露出一排小白牙,「爺爺,糖糖甜呀~」可高興了。
黎大:……這傻孩子,光沾了個糖味,指定是福寶他爹乾的壞事!
一看,顧兆早不見了。
黎大心疼他的糖小豬,可說起吧,福寶也高興吃了糖,還沒哭,不說吧,他給福寶買的糖小豬。
「爺爺下次給福寶再買。」
黎周周說:「爹,福寶真要少吃些糖,別給他買了,就算買了先給我。」
「你們兩口子這咋吃了一回,還惦記沒影的第二回 ?」黎大心疼福寶,可也知道周周兆兒不會害孩子,牙齒吃壞了確實難看,還難受,便說:「曉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