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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人送我,聽我說過水泥路還不信,這次是信了,說路好,就沒見過這樣的路。」
「誰不是呢。」
「這水泥路又叫昭州路,聽說是昭州傳過來的,要是再配上昭州輪胎,那才好走。」
「劉兄你這是只聽了一半,聽說在昭州當地人將有輪胎的車廂稱為高升廂,誰家有孩子定要坐一坐,以求未來科舉官運亨通,就是因為這輪胎是顧閣老琢磨出來的。」
「還有這水泥路也喚平步路,也是此理。」
這般說著,有人便玩笑說:「那要走一走了。」
「不急,到了京中在下馬車走一走這平步路。」不求同顧閣老一般,只求一路高升能進翰林,而後再進內閣,做了閣老的下屬。
有人聽聞此,便感嘆:「肥田法、平步路、震天炸、高升輪胎,件件都是顧閣老琢磨出來的,有言說聖上乃真龍天子,而顧閣老便是能臣賢臣,派來輔佐真龍的,以助大曆開闢盛世。」
震天炸就是打敗蕃國茴國的武器,聽說用時可地動山搖,炸聲連連。
這一年,黎照曦十九歲。
京中有名的大哥兒——沒人敢稱老這個字。因為之前有人用這字叫過,定安伯先教訓了一通。
定安伯二十三,黎照曦十九。
此前京里一直傳言,說長泰公主屬意黎府哥兒,想聘為兒媳,只是後來安定伯去打仗了,回來後封了伯,搬出了公主府,另有府邸,看著像是同林家分家不搭邊似得,還惹來京中蜚語流言,有些指定安伯不孝,後來被長泰公主給找了由頭掃了顏面。
長泰公主護兒子,這也是林家私事,自此定安伯不孝這話沒人說了,只是改換成定安伯娶妻這事,那時定安伯年歲已經大了,也該議親,說起來,自然想到黎府哥兒了。
眾人都等著定安伯去黎府下聘,不然以黎府哥兒的年歲,早幾年就有人去問問了——有自覺高攀不上不好和公主府競爭的,自然也有想撿漏的,萬一呢?萬一黎府哥兒真願意下嫁呢?
再矜貴,畢竟是個哥兒。
可沒成想,定安伯一直沒動,倒是時不時約黎府哥兒出去玩,京里世家貴婦們看不明白,說定安伯對黎府哥兒無意吧,又處處護短,說是有意吧,為何遲遲不下定?
這都拖成老哥兒了。
黎照曦讀書、蹴鞠、遊玩,林康安就陪同一起。
顧兆對此是睜隻眼閉隻眼,福寶上大學了,談談戀愛也沒什麼。
這年早春,黎照曦昭州的小夥伴終於到了京里,寧平府縣黎、顧兩家孩子早一步到的,到了京中自是先前往黎府拜見長輩,還有好友。
原先說是住黎照曦那院子,後來避嫌另居小院——黎家最早買的二進院子,離著貢院不算太遠,也比較幽靜,用來考前居住平心靜氣是再合適不過的。
黎照曦天天往那邊跑,也不是去玩,而是一起學習。
林康安往黎府去,連著撲了幾次空。
「急了?」顧閣老看林康安那張冷若冰霜的臉,笑了,「我還以為你不急,你這拖著幹嘛?」
林康安言:「我以為顧大人不想福寶早日定下來的。」
「是不想啊,他還小,可是他要是樂意願意了,定誰都成。」顧兆說的心裡話,「什麼伯啊少爺啊,我家不在意,全看黎照曦喜好,他要是喜歡昭州那幾個小子,等高中了我還能來個榜下捉婿……」
林康安最後是黑著臉出黎府的。
顧閣老在府中哈哈大笑三聲。
這小子看著面上冷不近人情難以相處貴里貴氣的龜毛性子,心裡對黎照曦倒是沒個脾氣的窩瓜似得。
顧閣老雖是另眼相看定安伯幾分,但還是那句話,得黎照曦點頭才成。
光武八年,又是進了一批進士人才。
同一年,水泥路修到府縣村鎮,同一年,黎府哥兒黎照曦與定安伯定了親,京中貴婦們倒是不覺得詫異——早察覺幾分,只是沒想到一點,這黎照曦都二十歲了,怎麼還是定親,而非直接成親呢?
這長泰公主就不急嗎?
急,可急有什麼用。
當事人不急的。
光武九年,太后仙逝三年已到,京中百官早已躍躍欲試,想再次諫言,請聖上選秀,早——
大曆海上,百艘大船緩緩靠近。
光武五年秋出發的船隊,歷經差不多四年,船隊終於回來了。
第250章 盛世一統35
兩浙來信。
打馬的信使一路背著竹信桶,晝夜趕路,終於到達京中,入京城大門時未從下馬,只言:「我是兩浙海上通商部的,直面見顧大人,有要事稟告。」
守城門的一聽,立即放行,未曾檢查。
因為這人穿戴的是官家服,其二說話時亮著腰牌,是可通皇宮的牌子。當即是放行,待馬跑遠了,才嘀咕一句:「這什麼衙門?怎麼沒聽說過。」
「是沒聽過,不過兩浙那邊的——」
「兩浙?!那個新衙門,狀元爺過去的那個。」
最初問話的隊長也記起來有這麼個事,說:「還真回來了?我記得去了幾年了?」其實已經記不住了,做買賣商賈的事情,跟他們當差的有何干係,記這個幹嘛。
「好、好像是五年秋去的。」
馬兒直奔大曆皇宮,到了定門才下馬,手持腰牌要見顧大人,守宮門的侍衛比城門要嚴,要了籍冊,檢查了腰牌,驗明正身後還要檢查身上可有危險武器,看那竹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