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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是個好孩子,母親之前見過。」
木老太太自然說好,當著盛夫人面她難不成罵人家孩子嗎?再者,大娘確實是年紀大,又一副不聽訓的烈性子,跟著她那娘一般瘦的看著晦氣病懨懨的,還挑三揀四什麼,早早出了嫁,別壞了她家名聲,累及後頭的四娘。
大娘坐在席間,被人挑肥揀瘦的說著,木著一張臉,心裡那絲的希望也慢慢沒了,她攥著手,緊緊的,扣得生疼,便瞧見她那四妹正衝著她做鬼臉笑的得意。
賤婦生的小賤人。
『長輩們』在座,三言兩語便定了大娘婚事,連問一問大娘親娘都沒有,大娘一顆心沉了下去,眼底半點光亮也無了。
木府門外。
陳大郎鏗鏘有力道:「是木家人對不起我陳家在先,忘恩負義之徒,我陳家半分沒有對不住木家的,現如今只希望接了我陳家女回昭州,與木家一刀兩斷各不相干。」
「要我陳家女守規矩尊女戒,木家郎他配嗎?」
「今日,我代表陳家,要和木家和離斷了干係。」
「勞請固原百姓做了見證,若是我陳家女再留此地,只怕落得命喪黃泉。」
和離啊。
百姓們一愣,可想想陳家說的也不無道理,這種背信棄義之人,難不成還留下來真死了?給那畜生守名節,配嗎?
好女郎配好二郎,那姓木的自是不配。
動靜鬧得大,和離都是少見的,更別提是一府的縣令夫人先要縣令和離,這可是多少年沒見過的熱鬧,自然是口耳相傳,沒一會整兩條街都知道此事了。
木家的醜聞也傳了開來。
家風不正,沆瀣一氣,還謀害了正妻的兒子,這等虎狼窩,如何敢留?敢去?
等木府縣令得知時,已經傳的沸沸揚揚再也壓制不住了。木縣令惱火,被下屬看著,臉上是青紅不接,曾經如何披上去禮儀仁厚風雅的皮,現如今就是怎麼被揭下來拿腳踩了。
原來是靠岳家發家起來的。
還說什麼沒落的名門世家,呸!
小人一個,唯天下讀書人不恥。
今日陳家女若是平頭百姓,那自然有攀炎附勢的小人替縣令辯駁找個藉口說道說道,可陳家女爹可是昭州的知州啊,正五品的官,雖說昭州遠了些,但破船還有三分釘,人家在昭州坐知州二三十年,誰知道有沒有別的門路認識旁的關係?
都能把木縣令送到縣令位置,那就不是他們小小官吏能站隊說話的。
上頭打架那便打著,別底下小蝦米遭了罪。
之後自然是木縣令回府,倒是姿態放的低,門口那般多的人都瞧著,還想站在口舌上風,可陳大郎也是不好惹的——受過顧大人培訓了。
木縣令先禮後兵。
既是撕破了臉,那便就別給臉了,給了臉,那就是退了一步,外人瞧著會覺得你們是不是有什麼理虧的,不然都如此境地了,人家說一句話軟和些態度,你們便算了?
別後頭被倒打一把說是上門討銀錢討關係的。
畢竟陳大人沒去,你們幾個白身沒功名,遊手好閒點兒郎當賭博賠家底的大舅哥也不是沒有,怕家裡責罰,借了名目來要錢。
諸多的路,顧大人都想到了,給堵死了。
為何。顧大人可是知道陳世美的下作手段。
陳大郎不給臉,態度硬直,就是要人,沒商量餘地,更是啐了口唾沫到木縣令腳下,「若是不肯,我陳家哪怕是上京告御狀,言官那裡參你一本又有何不可。」
這便是嚇唬人了。
先聲奪人。
木縣令果然是驚懼,怕了。不過之後冷靜下來,也知道這是說說,畢竟十多年的官不是白當的,就在木家與陳家膠著沒結果時——
木家不給人,不和離。
和離了不就是認了這個畜生名頭嗎。
陳大郎沒想過這姓木的真是不要臉,如今這般情況還要扣著人,同他說些條件,讓他先退一步,呸!不然不讓他見妹子同侄女。
木府中木縣令也是焦頭爛額,最近脾氣大,卻是壓著忍著。西邊夫人提出來,不然壓了人堵了嘴——
「如何堵?我倒是想送幾個蹲牢子,可現在全城百姓誰不知道,這些人是陳家人,是我的大舅爺。」
木縣令說到此咬牙切齒的作響。
人人都知曉,若是他罰了堵了打了,那豈不是不打自招了?再者,木縣令其實也怕,十多年了,昭州不來人,斷了音信,這麼多年慢慢的心也大了不束管了,畢竟一把手,在固原誰能管的了他?
可現在昭州來人,岳父是五品的官,在想起來以前對待二娘種種,自然是後怕,他怎會被迷了眼——
那自然是有人教唆的。
木老夫人護著兒子,不是兒子錯,那都是旁人使壞才犯了錯,「要我看,都是西邊那攪家精生的事端,我就說了一個商賈出身的,怎麼能當的了正經娘子,禍害的木家風氣不正。」
誰人都有錯,自然不是兒子的錯。
可以說是知子莫若母,木縣令自然是鬆了口氣,覺得全是平妻的錯,教唆他的……
讓平妻給二娘斟茶道歉,再同陳家人磕頭賠禮。
這下子,西邊那院子也鬧了起來。
「現如今全是我的錯了,當初他在我跟前說他那妻子沒什麼顏色,人老珠黃不及我嬌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