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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女眷還和以前做買賣商賈的夫人不一樣,這是新上任梁大人家的,他們家大人、老闆都是上心準備,還請了戲——梁老太太年歲大應當是愛看戲的。
這般鄭重,周管家也上心。
小齊忙說:「周管家您忙。」他們借住在黎府,黎府主人家收留他們,還給少爺治了傷,小齊感激都來不及,哪裡會因為周管家一句話就心裡不快呢?
周管家知道小齊是好孩子,他爺爺就是個記恩的,便擺手說:「你快回院子吧,要是熱的話,多用水擦洗擦洗,一直受熱也不是個事。」說完便抬腳出去了。
黎府大門敞開,周管家派人到巷子口瞧著,要是陳府、梁府馬車到了,他再去通傳大人老闆。
等了約有一刻,巷口的僕從快快跑回來,氣兒都沒順,說:「周管家,陳府、梁府的馬車剛過了衙門街。」
那就快了。
「成了,你去歇口氣不用守著了。」周管家讓小廝去歇歇,這跑的臉紅氣喘的不像樣,他抬腳往裡走,到了通往後院的平安門,叫著人說:「去給老闆傳話,說兩家大人快到了。」
侍女忙去傳話。
今日接待梁家這般禮遇,同顧兆剛到昭州的第一個新年,一家人拜訪陳大人家,是有相同,也有不同。不同那便是,顧兆其實不用親自迎接,畢竟他現在是兩人上峰。
但顧兆還是鄭重、禮遇。
昭州對於顧兆黎周周來說意義不同,在這片土地上,兩人施展著自己的才能抱負,用時間汗水建設成如今才破土成芽生機勃勃的州城,顧兆說昭州是他的底氣,是大本營,於黎周周也是。
如今把昭州交給梁江管理。
雖說顧兆是上峰,用官威能壓人,梁江也不敢不從亂來,但顧兆想得久遠,能壓一時,若是他調動換了別的地方,之後呢?
昭州同知這個位置是顧兆促成,那梁家也出了力,所以是最好結好,於公於私,雙方都是和睦的才好。
顧兆還換上了休閒中帶正式的衣裳,刺繡圓領袍,周周也一樣,畢竟是見客,連著福寶也是新衣。
「咱們這兒也算是親子裝了,給爹也做了件,也不見爹穿。」顧兆說。
黎周周笑道:「爹穿不出來,說他年紀上去了,還老來愛俏,要被人笑話。」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管什麼年齡之分。」
夫夫二人說話間,帶著福寶就去了門口。福寶跟著倆爹身邊,問:「阿爹,是不是蹴鞠場上見到的妹妹和弟弟?」
「是,梁伯伯家的孩子。」黎周周答。
梁江比顧兆大。
一家三口到了門口沒等多久,陳府、梁府馬車便到了,下人搬了凳子放車前扶著主人家下車,梁江是下了車見到門口站著顧大人一家,當即是汗顏,連連說:「大人,哪能讓您親自相迎,折煞我了。」
「是啊,小顧不地道了,迎了小梁,之前可沒迎我。」陳翁笑呵呵耍無賴。
「這不是都相迎嘛。」顧兆笑眯眯回,親切叫梁江的字,「本固,今日是家宴,我陳大哥在,你這位朋友在,沒什麼折煞的。」
黎周周同陳夫人梁夫人寒暄打招呼,福寶乖乖叫了人,又去喊弟弟妹妹、侄子侄女,今日來的客人多。
「咱們進去說話,不知道梁老夫人喜好,今日請了戲班。」黎周周道。
陳夫人先說:「看戲好,看戲熱鬧,我就愛看戲。」
「顧夫人費心了,我原想到了昭州沒戲可聽。」梁母說道。
一路進了府邸往後院。這個天看戲自然不能用露天戲台,這就要熱死了,他們有大偏廳,今日招待就在這兒舉行了。
眾人剛到了偏廳大門便感到絲絲涼意,進去一看,這大廳四個角都放著冰山,後頭是手搖風扇——顧大人自製。
風扇片是用竹子和紙糊起來的,手轉的話,三片的扇葉就輕輕轉動,風吹著冰山,這涼意不就是有了?
「用上冰了?這稀罕的東西,我可是三十多年沒見過這般大的冰了。」陳翁感嘆,而後問:「我上次就想問你,你哪裡來的冰?」
顧兆玩笑:「自然是我聰明了。」
梁江甚是贊同點頭,陳翁:……
今日陳家帶了兩個孩子,一男一女,知道梁家有孩子,便帶來的年歲都差不多——可陳府孩子多,是孫子輩最小的就是陳琛,今年十歲了。女郎十三歲,名喚幼娘,是嫡出小孫女。
如今都管黎照曦叫小叔叔。
「小叔叔,你上次送我的頭繩好看,多謝小叔叔啦。」陳幼娘嬌俏說。
年僅八歲裝老成的黎照曦很穩重點頭,「你喜歡就成。」他聽阿爹說了主意,是拿了料子求霖阿哥幫忙做的。
可給忙前忙後跑腿啦。
陳琛:「我得了一顆椰糖,還沒吃。」
「他還把椰糖隨身帶著。」陳幼娘出賣弟弟。
黎照曦一聽便說:「那可要小心,別化掉了。」這天這麼熱,一顆椰糖怎麼能捂著,還怎麼吃?
陳琛是臉略漲紅了些,好在黎照曦沒注意看,黎照曦看新弟弟妹妹了,不能冷落了新客人,小弟弟妹妹得他照看。
「你們好,我是黎照曦。」
梁大娘臉略紅,是興奮的,瞧了眼旁邊說話的母親和阿奶,沒注意到她們這邊,便用矜持的語氣說:「我知道,上次蹴鞠比賽我看見你踢球了,你踢得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