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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生意好,我和石頭招了倆小工,就那幾天掙了都有二十兩。」
刨去本,這一年杏哥兒兩口子在府縣掙了有一百七十二兩銀子。
「我想著周周之前給蘇狗娃家錢,那是掛靠錢,咱家做生意都是周周看我情面上,這蘇狗娃家的錢,我想也出一半,不能讓周周全掏了。」杏哥兒跟婆母商量,「錢我拿。」
王家婆母肯定沒意見,這一半的錢就有八十六兩了,比地里刨食還要多,那是二房在外辛苦了,她是肯定行,看老伴。
「那一半公家出了,你們倆口子辛苦了。」王父說。
杏哥兒看大嫂,大嫂笑的擺擺手說成啊。
有了錢,就是有底氣,王家過年氛圍都融洽了,人人都好說話。
第二天一大早,杏哥兒先去找小田讀信,先給周周把事辦了。昨個夜裡租的騾車車夫借宿他家,杏哥兒和王石頭都沒睡嚴實,那匣子就擱在他們炕頭上看著。
早辦妥了心裡踏實。
四封信,一封是趙夫子的,連著兩本書。一封是顧家的。小田給捋順了。王石頭一會拿了送去顧家和趙夫子家去。
剩下兩封黎家和王家的,小田拆開了念。
「……周周哥說,長命鎖是給九月的,以後黎家、顧家兩家,哪一房生了女兒或者哥兒都給送長命鎖。」
「他家在京里一切都好著,不用擔心。」
「顧大人說寧西州有雪災,讓咱們村多留些糧食別全賣了。」
王石頭說:「顧大人說著話得跟村長說一聲。」因為田裡收成好,家家戶戶留了自家吃的都愛賣糧食換銀子,之後蓋屋娶媳婦,屋裡存不了多少糧,還是留一些好。
拆開了蘇家的信。
「這是蘇家四個孩子的信,周周哥寫的,說是給起了名字,現在叫蘇佳渝、蘇佳英、蘇石毅、蘇石堅……」
「這六十兩是四個孩子每人十五兩,都是在京里做工賺的。」
黎周周是一個月給開一兩銀子工錢,四月開始做的買賣,到了年底這就是八兩,過年前周周給每人包紅包十兩,加起來就有十八兩銀子。
後來周周說要寫信回村,問四人有啥要說的沒,四人還不好意思,最後原話是:給家裡十五兩銀子,剩下的他們想給表叔/表哥買些東西。
這是四人心意,合起來商量過的,黎家鋪子管吃管住,周周表哥/表叔待他們好,吃喝不拘著短著,一入冬就換了新衣裳,當然要儘儘心了。
到了寫信時,黎周周斟酌了下,還是沒把實情交代完全,只按著四人口氣說了拿了工錢回去,在京里一切都好,沒提給他家送禮留下三兩的事。
一是黎周周沒想要四個孩子的錢。
二則是蘇家三家,除了二房蘇狗娃家,其他兩家還窮著,三兩銀子就是一大家子的一年開銷嚼頭,人窮了,一根針都要緊著摳著,還是不說這些免得生了事端麻煩。
後來黎周周跟四人說不用買貴重的禮物,一些花生瓜子就成了,剩下的錢都攢著留著,自己身上也要有錢,出門在外就不怕了?
四人是懵懵懂懂的,但都聽表叔/表哥的話錢留了下來。
就說現在,一共八十兩的銀子,六十兩是各家孩子送回去的工錢,剩下的二十兩兩是黎周周給蘇狗娃家的兩年掛靠錢。黎家去京里前給了三年的錢,如今過去兩年還剩一年,這次再給兩年,那就是三年的錢。
其實要是為了省事,黎周周一口氣給十年都成,不過顧兆說窮人乍富容易出事,蘇家在村里不是橫起來的人家,還是三四年一給,加上蘇狗娃的哥兒蘇佳英拿回去的十五兩,這就三十五兩夠了。
杏哥兒後來又掏了十兩,去年的五兩和今年的五兩,回頭讓小田寫信記上,每年的掛靠他出一半的銀子。
小田信念完了,該辦事的辦事了。
杏哥兒是帶著長命鎖去了他娘家。王石頭則跑了一趟東坪村。
劉花香見杏哥兒回來自然高興,光宗和他媳婦熱情招待,杏哥兒坐著喝了口熱茶,從懷裡掏出花布包的放桌上了。
「啥啊?」劉花香一拿拆開一看,頓時眼都直了,偷摸看門口,沒見哥婿人,這才壓著聲說:「你作死啊,有錢了也不該買這長命鎖,要是王家你大嫂知道了,不得跟你鬧事,你還在王家過不過日子了。」
劉花香以為杏哥兒掏腰包買的。
這長命鎖一看就是小孩子戴的,她家除了孫女沒孩子了。總不是杏哥兒給元元買的,給元元買的拿她家來顯擺啥?杏哥兒又不是傻子。
杏哥兒聽了他娘的話,雖是罵他,可心裡還高興,他娘為他想著呢,嘴上說:「不是我,是周周從京里買的,京里的花樣子,給九月的,娘你翻背面,還有九月的名字。」
劉花香不識字,可也高興翻過去,摸著花紋,拿去讓大兒媳婦看。
「咋滴就給買了銀牌牌?誒呦京里的長命鎖,花樣做的好看。」劉花香誇了又夸。
光宗媳婦都湊不上手看,只能湊過去由婆母捧著她瞧。
「周周說了,以後黎家顧家哪家生了女孩哥兒都給打長命鎖,男娃娃可沒這待遇,娘你還不知道,周周家可疼可緊著女孩哥兒疼愛了。」
「這倒是,當時周周生福寶,你就看看,這十里八村的誰家小哥兒名字叫福寶,就咱福寶獨一個。」劉花香跟兒媳婦吹,她也是當了婆母的,自然知道兒媳婦這一直想要個男娃娃,男孫子她也想要,可不用跟魘症似得,整日在她跟前保證:娘我下一個指定男孩,娘我和光宗抓把勁繼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