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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還是皇子,連個爵位都無。
誠親王當時聽到探子消息,便勾著唇笑的篤定,他這蠢貨弟弟,做事魯莽後卻又怕擔責任,回頭要睡不著左思右想了,而後再聽他的。
十四那雜種他現如今自然是不會動,還想看十四和老二打起來,這次讓十四回來,不過是給蠢貨老六埋線,一點點地鋪,慢慢的鋪,密密麻麻的,以後若是十四贏了,那就牽扯了線出來,讓老六知道十四早有造反之心——既是無,也得必須有。
殺立大功的大將,誰還會服老六?
若是十四不敵老二死了,那就更好,讓老二殺完了……
京城外十來里處,二十來人騎著馬的隊伍,各個穿著盔甲,腰間別著刀,帶頭的自是歷無病,滿面的冰霜,更顯得人戾氣重。
無外,昨個兒路過休息的小鎮子上,容燁說他就不進京了,「我在此處等你回來。」
「也好,京里那些東西,省的給哥你添不痛快。」歷無病道。
容燁說了幾次都從黎府出來了,不必遮掩身份,十四怎麼說也是皇子不必叫他哥,可十四依舊如此,後來容燁就不說了,懶得費口舌。
「你此去京里,怕是聖上忌憚故意會刁難你,你別動怒,凡事能忍則忍——」容燁此時還有些不放心,但他確實不想進京,起碼此時不合適。
即便是喬裝打扮進了京城,去了宮裡,若是被人認出來,節外生枝倒是不好,不如他在此等候。
「裝窩囊挨欺負我自小就會,哥你放心吧。」十四道。
容燁聽聞蹙眉,想到以前在宮裡讀書的日子,十四是老挨欺負,他說:「情勢比人強,我們只是暫且忍讓,委屈你了。」
「我知道,我不放心中的。」十四笑了下,有些小孩姿態,說:「哥,等我早早回來接你,咱們回戎州過年。」
「回去就遲了,年早都過完了。」容燁見十四耷拉著眉眼,倒是有些好笑,面上不顯,說:「等你回來再說。」
第二天一大早十四帶隊伍出發時,臨行前,容燁遞給了十四一個紅包,說:「在黎家時,每年年三十都會有紅包的,昨日趕路忘了,今天初一,新年快樂歷無病。」
「新年快樂我的哥哥。」歷無病接了紅包放進胸口,「我什麼都沒準備,哥你等我回來。」
「不必準備,去吧。」
歷無病便不再耽擱,帶隊伍啟程了,只是留了兩個兵在客棧。
一出鎮子,歷無病臉上就沒了剛才同容燁說話時的幾分稚氣和煙火氣,越近皇城京都,臉上越是難掩的冰霜,快中午時到了京城門口,守門的士兵詢問,一聽是戎州軍大將軍,頓時眼中欽佩,立馬放行。
十四一路騎行穿過平安正街到了宮門外,下馬接受檢查。
紫宸殿剛用過午飯的天順帝聽到消息,說了句:「倒是趕得快。」
「十四如何表現的?」
太監總管便近身學了一通,十四皇子宮門前下馬,仔細接受盤查,卸了兵器鎧甲,而後讓隨行兵都候著,他一人進來,如今快到了紫宸殿門口……
天順帝一聽,當即是得意,他就說的沒錯,十四這雜種哪裡敢有那種心思,窩窩囊囊的,五哥還小心謹慎的,對十四倒也不必如此。
「宣他進來吧。」
十四進殿,利落行大禮,跪拜,口中稱呼聖上萬歲。天順帝做樣子還是會的,親自上前扶起了十四,口稱:「十四弟,好久沒見你辛苦了,咱們兄弟二人何必見外。」
「禮不可廢,臣還是守著規矩好。」十四言語幾分魯莽幾分退縮。
天順帝更是放心舒坦,拉著人去了偏殿坐在軟塌上,「這裡有火龍,你瞧瞧,朕才注意到你還穿著單衣,快去拿了衣裳來,就取朕的。」
十四盔甲一除便是黑色單衣,立即下跪,說不敢惶恐。
「這有何,不過一兩件衣裳。」
十四不敢要,但天順帝熱絡硬給,十四便誠惶誠恐的換上來了,十四去換衣的時,天順帝便坐在軟塌上臉上眼底還都是得意笑容,拿了毛巾擦了擦手,剛碰了十四,髒兮兮的。
等換好了衣。
天順帝招呼十四來坐,十四便服從坐在離天順帝不遠處,規規矩矩的,天順帝笑了笑,說:「當時通知的緊,沒想到你來的倒是快。」
「臣弟不敢耽誤,日夜兼程的趕了過來,不過路上下雪路上難行耽誤了些,不然年三十能趕得及,還請聖上贖罪——」說著起身便要跪。
天順帝揮手,太監總管便去扶了十四皇子。
「朕知道你聽話,坐下吧,也不算晚,正好趕上宮裡家宴,年前你立了大功……」
這一說便是半個多時辰,等天順帝談興盡了,才驚覺,「耕忠,什麼時候了?」
耕忠是天順帝身邊的太監總管。
先帝在時,身邊有個汪澤田,是先帝親自取的名字,說是寓意不錯。後來天順帝登基了,便效仿先帝,給他身邊大太監朱貴換了名字,叫朱耕忠。
「回聖上,已經未時三刻了。」
下午一點四十了,天順帝說累了乏了,問了時辰,聽聞這個點,才想起來問十四可用了飯?十四說無,早上用了幾個包子趕路過來了,一路還未來得及用。
「耕忠,還不快去傳膳。」
「臣弟不敢擾了聖上清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