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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通忙活,等鍋里燉上了已經晌午飯點。兩個灶都占著。
忙完了,黎周周才想起來,「相公該吃午飯了,我去前頭給你買包子和餛飩,先墊一墊,鍋占著。」
顧兆拉著他家周周,說:「你這兩日也是這麼幹的,那等灶鍋燒好了,不得下午兩三點才吃到飯?」
「也沒那麼晚……」黎周周瞧相公有些生氣,躲在相公懷裡,小聲說:「我以後好好吃飯。」
「相公你別生我氣。」
顧兆手掌摩挲周周的腰,「我哪裡捨得生你氣,是心疼你不愛惜自己身體。」正經了一句,又不正經起來,嚇唬他家周周,「還生不生寶寶了?不好好吃飯,你身體可養不起來。」
每次做完,他家周周便悄悄抬著腰,還摸摸肚子。怪可愛的。顧兆都看在眼裡,拿這個嚇唬周周讓周周好好吃飯,比什麼都頂用。
黎周周臉都紅了,這會乖乖說:「曉得了。」
「我去買午飯,你坐著歇會,累了一早上了。」顧兆拿了錢出門。
黎周周便坐在堂屋椅子上,想著剛相公摟著他時,跟以往撒嬌黏糊他又不同了,就多了些威嚴,好、好喜歡呀。
相公什麼樣子,他都喜歡。黎周周想。
顧兆出了巷口便碰見推著推車的兩位兄弟,鄭輝早上出門前穿的是一身青色袍子,如今袖子撩的老高,一身的狼狽,還掙著要推車,嚴謹信走在前頭淡定的扶一把。
「這是掉溝里了嗎?」
去了差不多一個時辰了。按道理有推車,就算取貨耽擱了,差不多也就一個多小時來回。
嚴謹信說:「回來鄭兄說我侮辱嫌棄他,搶著推車,翻了兩次,好在牌匾沒大事。」
鄭輝是小地主富紳家裡出來的,以前是見過推車可從沒上手過。去的時候還端著架子,有些拉不下面子,嚴謹信便推著,可走了會,鄭輝覺得自己這樣不成,不能被兆弟和嚴謹信比下去,他怎麼說也是最年長的。
便說他推。
馬家的是獨輪車,空車還好,嚴謹信便交給鄭輝。鄭輝是推得歪七扭八,等上手熟練了也不覺得難,最主要是他穿著袍子推著車走在街上,人來人往的,也沒人瞧他多看他幾眼。
心裡偶像包袱放下了不少。
取了牌匾,鄭輝說今日開張,當然要熱鬧些,還買了炮仗。等他買完了,放車上,說他推回去,讓嚴謹信鬆快鬆快。
嚴謹信便說車上裝了東西,你不會容易翻車。
鄭輝當即不同意,說我來時推得好好地,怎麼不會了?不要小瞧他云云。嚴謹信直脾氣,直接撂手給鄭輝,然後鄭輝就推得辛苦,磕磕絆絆翻車不說,衣袍下擺都是灰塵印子。
可礙於面子,鄭輝只能推下去了。
嚴謹信到底是顧念同窗之情,沒讓鄭輝太慘,翻車時前頭扶一把。
「辛苦兩位哥哥了,家裡鍋灶占著,我現在去街上買午食,正好和我一起,看吃什麼我請客,從前頭鋪子裡進。」顧兆笑眯眯說,當沒看到包袱重的鄭輝狼狽。
兩人自然同意,顧兆去街鋪,他倆現在回去,黎家院子就顧兆夫郎一人,不好。便三人結伴去了前頭鋪子。
「沒想到鄭兄上能提筆寫文,下能推車幹活,不愧是我大哥,出乎意料了啊,我還以為你頗多講究,除了風花雪月,吃喝生計一概不理。」
「……」鄭輝目光狐疑看顧兆,這小子是拿話笑他還是說真的?
嚴謹信是見誰都是端著一張臉,為人肅穆,這會聽完神色微微緩和,在看到鄭輝袍子下的印子時,還露出一絲笑意來。
鄭輝和他討厭的紈絝子弟也不相同。
「我家鋪子就在這兒。」顧兆到了,今個開業,早上抽了空提前掃過,開了一木板,如今也方便,「勞煩二哥幫一把。」
嚴謹信與顧兆開始拆了板子,開了鋪門。左右兩邊的街坊都知道黎家要做買賣營生,如今瞧見拉了匾額,便高興說了些吉利話,像是祝生意好,營生紅火。
也有好奇的,瞧鄭輝和嚴謹信。
顧兆說了這兩位是他的同窗,今日過來幫忙。鄰居便夸一句瞧著模樣氣度就和我們不同,都是讀書好的秀才相公。
便散了。
要是黎周周在這兒,大傢伙可能熱情許多,問什麼時候開張,什麼時候出滷煮,多錢一碗等等。可對著三位秀才相公,哪怕是顧兆笑臉相迎看著脾氣好,大傢伙還是心裡怯,覺得不好嘰嘰喳喳問太多,免得惹得秀才相公煩。
鋪子拆開了,約莫二十平米大小,如今只靠街面方向放了一張長桌子,一把椅子,旁邊是火爐,深鍋。
顧兆與嚴謹信搬著牌匾抬下來,先放鋪子裡角落。等吃過飯在掛上去。又買了餛飩、麵條、包子饅頭等食物,回去拿了自家碗。
黎周周擺著碗筷,院子裡顧兆打井水給鄭輝嚴謹信擦洗擦洗,拿的是一條新的毛巾,說:「鍋都占著,只能委屈兩位冷水湊合下。」
「冷水好,我正熱著呢。」鄭輝接了毛巾擦洗。
如今天熱,冷水擦洗擦洗也沒事。
洗過手臉,倒了水。
裡頭堂屋黎周周也擺好了飯,一瞧都是素的麵食,葷腥也是裹著餡的,不是正經招呼客人的,便不好意思說:「今天太忙了,沒有做菜,改日兩位大哥再過來家中,好好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