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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考。」
「啥時候,我趕騾車送你倆過去。」
秀才考兩天。顧兆考試,那得提前過去租客棧,不然去晚了怕好點的客棧沒有了,還有吃喝上也要人照顧,客棧雖然是有店小二,可到底沒在家裡那麼順心,黎周周不放心說想陪著相公去。
還怕相公拒絕。
倆人在被窩說話,親親密密的。顧兆舉著手,跟小孩似得拍拍,拍完又去樓周周的腰,高興說:「那太好了,出門在外,我有老婆陪考多好哇。」
「別人羨慕都羨慕不來。」
黎周周聽了心中甜蜜,也不知道別的書生考試是不是也是屋裡人陪著照料著。他什麼都不懂,便想要是爹答應了,等過年去十里村朱秀才家拜訪,問問朱秀才娘子該怎麼做好。
顧兆說了時間。黎大便記住了。
之後便是過年了,串門走親戚。今年黎家走親戚特別順,去東坪村顧家時,先去顧大伯家看望顧阿奶,就像顧阿奶說的那般,拿的禮不算重,也不是薄禮,正正好。
大伯大伯娘十分熱情款待。
經過了家裡小半個月的熱鬧,村里誰見了都要誇誇黎周周,如今黎周周應對上這些熱情客氣,沒最初的拘束不好意思不知道說什麼,回的很是有分寸。
等小夫夫拿著禮去了顧四家。
朱氏還跟婆母說:「周周瞧著穩重了不少。」
顧阿奶心裡也滿意黎周周,雖然還是覺得黎周周模樣配不上兆兒,可行事作風好,是個賢惠過日子的人。
「得了夸也沒張揚,是個好的。」顧阿奶說。
今年在『娘家』,李桂花招待的飯菜可算豐盛了,宛如席面。顧兆猜出幾分,吃飯時給周周夾些菜,一邊說起過完年開春要去府縣考科舉,心裡不甘再試試,娘不給我添點盤纏?
李桂花:……
李桂花躍躍欲試本來想提個銀錢的事——一百兩銀子讓李桂花不惦記是不可能,心裡難受,癢的啊,後來自己琢磨想著,那不鬧,就『借』個十來兩總成了吧?
就說她家蓋屋開銷緊,還欠了銀子,如今還有個顧晨這小的,家裡負擔重,問黎家『借』一些鬆快鬆快。都是親戚,借了,難不成黎周周還要催著她立刻還不成?
也不算鬧的沒臉面。
於是李桂花下了血本,準備了一桌席面,這也算是攀著親巴結了,就算說到外頭去,也沒人說她李桂花不要臉皮吧?伺候黎周周好吃好喝的,還哪處說她去。
顧四知道婆娘什麼心性,也默認了。
然後就聽顧兆這話。
李桂花先是愣住,反應過來說:「你家不是得了一百兩了,這還不夠花的還問我要盤纏……」真是上了門的就跟潑出去的水,只想著黎家了。
「娘你也知道我學問不好,進了黎家門後,又是伺候周周,還要種地,不然農忙起來不成,看書做學問一年就個把月能踏實下來,家裡的一百兩銀子還不知道夠不夠我多試幾次的。」
李桂花憋得啊,就差脫口而出罵顧兆那還考個屁,你自己都知道不成了,怎麼還把銀子花花出去,錢多了給我孝敬我啊。
「唉。」顧兆嘆氣,「我自學台懸牌後,心裡就一直魔怔,不考不罷休,這輩子是跟科舉槓到底了,周周疼愛我,願意給我花錢,這一百兩看著多,可去府縣吃喝,三年兩考,平日筆墨紙硯,還不知道能考多少次。」
黎周周不想相公說這些晦氣話,可來時說好了,在顧家他最好裝『一家之主』,旁的別開口都由著相公來說。
於是這會聽見這些話,便只能低著頭只顧吃菜。
「周周,這、這,你還真給供著,你爹沒說啥啊?」李桂花結結巴巴的都不知道問啥。
黎周周便停了筷子,很認真說:「相公想考那就考,爹說了開春後送我們去府縣,可能住個幾日。」說完又添上,「我覺得相公這次可以。」
不能還沒去,先說晦氣話,要是被老天爺聽去當真了怎麼辦?
李桂花聽完:……
尤其黎周周補的那句,怎麼看怎麼聽就是不認命,希望顧兆那個賠錢的趕緊中了,別真搭上黎家的家底。
一時李桂花不知道說啥了。
張口借錢是不可能了。
等吃過飯,又坐著乾巴巴說了會話,一出顧家大門,黎周周先小聲跟相公說:「快呸呸呸。」
顧兆:?
沒懂為啥,但聽老婆話呸呸呸三聲。
黎周周才安心,說:「相公以後別說不吉利的話了,萬一被老天爺聽了去。」直接住口不說了。
顧兆才明白是因為什麼,笑的眼睛月牙彎彎的,說:「好好好不說了,我家周周剛說了好話。」
「壞的都走。」黎周周搶先說。
顧兆笑,老婆真把他當小孩了。
初五時去了十里村朱秀才家。朱秀才農假時沒回來,過年是要回來的,不然官學沒人沒炭火,也不發米糧。
再說考舉人,那是秋闈。秋天考的。
拿著禮去了朱秀才家。朱秀才爹娘連著娘子十分熱情,就連朱秀才在和顧兆交談中也多了幾分羨慕——朱秀才只是考試時遠遠見過府尊幾面,並未交談。
如今顧兆在府尊那裡也算是掛了名。
兩人客套完便說起學問來。顧兆說他開春要去試一試,朱秀才想著顧兆那學問可能差一些,而且顧兆一直在村中,師承一個古板老秀才,又琢磨什麼肥料,怕是沒多少時間安心琢磨學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