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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賜了忠親王的府邸。
天順帝語氣多是寬和,說:「你回來連個熱乎地都沒有,原先要搬出去的皇子府不適合你住了——」
實際上,當時十四年齡到了出宮建府,不過恰逢先帝駕崩而後諸多種種外亂,拿捏事的誰都不在意十四,儀太妃也不會替兒子做主問一問,所以都忽視掉了晾著。
天順帝口中說的皇子府那就是沒影的,不過對外不能這麼說,說了顯得皇家不顧念親情,直接暴露了十四小透明處境——哪怕之前官員多是能察覺到,也不能抬在面上直接說。
「朕給你賞個新的大的,等年後派內務院的去修繕,看看你喜歡什麼樣的。」天順帝在外人面前做足了好哥哥模樣,施恩痛快,說:「你年齡也不小了,前些年耽誤了——」
十四道:「皇兄,外患一日不除,臣弟沒有心思娶妻。」
「哪能這般啊。」天順帝拍了拍十四的肩膀,很是親善。
其實天順帝才不在意十四成不成親,不過場面話說說,指婚也就是隨手的事情,也不需要他親自跑。要顯露的他對十四恩重如山。
十四便跪地,「不敢瞞皇兄,臣弟其實心有所屬,不過他是尋常百姓家的哥兒,如今還在戎州,我不想負他。」
「……這樣啊,出身是低了些,封了側妃也行。不過你不願意那先作罷,等山河平定下來,朕再給你做主,好好辦一場。」天順帝也不想在此多做口舌,乾脆了當說了。
只是看著十四,心想,果然是沒什麼大出息,就一個民間的小哥兒這就絆住了心神——若十四真想五哥說的有野心,圖謀不軌,此時他指親,求娶個有背景家世的女郎不是更得利麼。
在意一個鄉野小哥兒,還定了承諾,可笑。
初七,忠親王便打馬出城帶隊回戎州了。一出城門幾里外,十四高坐馬背上,扭頭看著背後的城牆大門,目光寒冷如冰且陰戾。
再次打馬而去,風雪瀟瀟,利落乾脆。
小鎮上,容燁略有些傷寒,習慣了南邊的天氣,乍到北方,風雪呼嘯,倒是有些不適。不過行軍打仗,容燁也有意練練身體,兩副藥下去就好了,比以前當容少爺時要好多了。
容燁自嘲笑笑,沒那麼『嬌弱』了。
這詞是容夫人說他的。
【變成了哥兒就嬌弱上了。】
那時也是過年,他也是風寒,容夫人不想請太醫過來,也不願請大夫——大過年的請大夫晦氣不吉利,便說了這樣話。
其實這些容燁到了昭州後就不在想了,不過到了北方離京城這麼近,又恰逢傷寒,才想起來。
外頭腳步聲,還有大堂小二的招呼聲。
此時過年,這家小店並沒客人,房屋年久不甚隔音,容燁站在屋內就聽到了十四說話聲,不由眉目一松,開了房門。
「我都好,怎麼這麼快?」容燁還想著十四過完十五出京。
十四臉上也帶著笑,說:「京里沒意思,我早早回來,對了,哥,我現在封了爵。」
「親王?」
兩人進屋說話,十四嗯了聲,「忠親王。」
「看來很順,聖上並沒有起什麼疑心。」容燁說道。
之後便是洗漱吃飯,用餐時,十四說他回去吃就好了,就不留下來,哥你好好休息吧。說著便端著飯盤要走。容燁蹙眉,看了眼十四,又移到了斷飯盤的那隻手。
「你右手怎麼了?」容燁問。
十四:「哥,我沒——其實胳膊受了些小傷,我不想你擔心。」
容燁便伸手去拿十四飯盤,十四不勞容燁動手,先放在桌上,親自脫了衣裳,裡衣是白色的,右胳膊上臂已經滲出血來了,容燁冷冰冰的神色頓時便成了擔憂。
「這還是小傷?誰傷的你?」
十四坐在凳子上,任由容燁檢查,一抬頭,說:「哥,是我阿娘。」
儀太妃?
容燁驚詫,原以為是誠親王的,這人心思歹毒肯定不會輕易信了十四,定是要試探一二,他想了許多,沒想到會是儀太妃。
「哥。」
十四便把在儀太妃宮中事說了,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容燁卻聽的緊緊皺著眉頭,「我去拿傷藥,你別動。」
「好。」
等容燁上完了藥,看著那幾寸深的傷口,可見儀太妃當時真的想要十四的性命,他不知道如何安慰人,開了開口,最後只說:「我也沒了父母孤身一人。」
「其實我回來時就不難過了,你還在客棧等我,我還有你。」十四道。
容燁看了眼十四,許久收了傷藥,嗯了聲,「早早休息吧,別動傷胳膊了,多住兩日再啟程。」
「好啊哥聽你的。」
等回到戎州已經過完年了。
十四歷無病被封忠親王的消息已經傳開了——官府告示是向南和中原,西北那邊則是沒官家人敢去了,此時那片區域真的成了另一個小國一般,官員、軍隊,皆是並肩王的人。
天順五年春,南夷一分為二,改名成了絨花郡和南江郡,歷史上南夷這個小國徹底消失了。而在派官前去管理之前,戎州軍已經分了兵去駐守管理,其中把南夷的精壯男丁編成了一個隊伍——
足足有兩萬多精兵。
這些兵的家屬父母妻兒皆被集中起來,而後分派到不同的鎮子、村子中,給了房屋土地,平日裡就是安安生生的過日子,比原先的日子還要好,起碼穩定沒那麼多糧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