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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兆想完腦洞,囧囧有神了一瞬。
畫風有點不對勁了。
借著蠟燭光,看到了床上躺著人的面容,顧兆剛心裡調侃完自己多想腦洞大,結果看到了床上人,頓時:……
「相公,這人你認識?」黎周周看出相公表情有些複雜。
這人就是現在憔悴了,瘦的有些脫相,面容慘白像個死人石膏,那顧兆也不會看錯——此人就是無能被擄的十四皇子歷將軍。
「嗯,算認識。」
「是歷將軍。」
姓歷,黎周周看向床上人,很快反應過來是誰了,頓時也有些不知所措和不知道說什麼。夫夫二人對視了眼,顧兆沉吟了下,先說:「院門先不用鎖了。」
意思不用把歷將軍當賊人奸細探子看待。
而且現在床上這人——顧兆抬手要燈台,黎周周接了過去,親自舉著靠近,讓相公看個仔細,一邊說:「傷不是作假的。」是真的很嚴重,有折磨的,也有要命的重傷。
半年多前,顧兆接待駐守的十四皇子時,當時幾面,他心中其實對這位混血南夷的皇子也是有幾分情緒的,可那段時間的忻州百姓平安,不受外敵侵犯——
傷痕累累的身體,左肩穿透,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有老的有新的,還有模糊不清的,哪怕清理過了也難看恐怖,胸口糊著草藥,整個身體皮膚慘白,沒有一點血色,像是個屍體。
這人還很年輕。顧兆想。
他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好好治,儘可能救活。」顧兆站了起來,想了下,「歷將軍在咱們府邸的事——我想想要不要報。」
黎周周點頭,之後讓周管家兒子仔細照看伺候,等明日小田過來把脈看看。
夫夫二人往後院走。
顧兆牽著周周的手摩挲,黎周周沒說話知道相公在想事情,過了一會,兩人踏進了自己的院子,顧兆才說:「這世上事有時候太複雜太難用黑白來概括了。」
「我之前也因為歷將軍血脈起過情緒。」
黎周周便道:「他回來一直沉睡不醒,我也不知道歷將軍秉性如何,但我聽相公說,之前打贏了幾場仗,護著大曆百姓,這就是功德,這就是好人。」
顧兆點了點頭,想太多無解。
「不想了。」
下人早早備好了熱水,飯菜也是一桌新的,黎周周問黎照曦和霖哥兒二人,得知倆孩子在黎照曦院子吃了,便說:「那就告訴他倆,吃完了早早歇著,明日再來問好。」
相公怕是也沒精力心思同兩人說話了。
洗漱後,點著燈用了飯,夫夫倆坐了會,便去院子消食走一走,顧兆還想著前頭歷將軍,「小田怎麼說的?」
「要人先醒來。」
顧兆便想,這是不是不醒來就是植物人了?現在又不像現代還有機器維護下,要真是成了植物人不得徹底完蛋了。
「那電視裡怎麼說,要家屬多說說話?」顧兆嘀咕了句。
黎周周早對相公說些聽不懂的習慣了,搭話問什麼電視。顧兆就說:「四四方方的盒子,裡頭放著戲、話本,演員演起來和現在看戲差不多,就是方便很多。」
隨時開關隨時看,也便宜,只需要掏電費和網費。現在請個戲班子過來表演,那普通的小戲班唱幾折子戲也得五兩銀子打底。
「歷將軍的家屬,相公,這個可沒有。」黎周周聽了解釋話又聊到最初。
顧兆:「他爹駕崩,他娘在京里後宮,幾個哥哥也不可能趕過來——」明眼人都能看出,如今聖上,十四皇子的親六哥,還真不把這位弟弟當弟弟看。
十四皇子有個皇子名頭,一個五品的武將官職實權,調動的兵馬可能也就七八千人?這還是算上後勤的,上次見那些兵,瞧著也好壞參半,良莠不齊。
「他娘那邊親戚就更別提了。」顧兆想十四那一身折磨的傷,兩根手指頭都被掰斷了——
多疼啊。
黎周周想,「不然請小容過去看看說說話?小容雖不是歷將軍的家屬,不過都是京里來的,之前還進宮讀書過,見皇子的機會還是有的吧?」
「……怎麼叫上小容了——」顧兆哼哼完,見周周瞪他,意思讓他認真些,別老吃沒影的醋,便認真開始吐槽:「容四不是五皇子黨派麼,能瞧得上十四嗎?年齡也差著,怕是不熟沒怎麼打過交道。」
這倒是真的,容燁和十四在京里時,並沒有私交。
「那你說。」黎周周想不出來了,這個家屬念叨如何念叨。
顧兆想,也是他隨意瞎聊,說些電視劇劇情沒影的事,也不知道真不真能不能成,不過一想是容四在十四跟前念叨,又不是他,便欣然誠懇說:「還是試試吧,周周你說得對,容四再怎麼和十四皇子不熟,也總該見面機會比咱們多。」
他統共就兩面,說話加起來不足十句,念叨什麼嘀咕什麼,
難不成說:歷將軍你快快起來,不然忻州軍營新來的那個王將軍得在你管轄地吃喝嫖賭還要招軍妓,快去治一治這個飯桶。
這不得把人氣死過去了?
「那我明日跟小容說,現在時候不早了。」
「周周,你怎麼叫起小容了?之前還容燁的叫。」顧大人盡力讓自己看上去很正經,雲淡風輕半點醋味都沒有的樣子。
黎周周拿笑眼睨相公,最後一巴掌搭在相公手裡,邊笑邊往回去拉,不早了,天都黑了回去歇著該睡了,嘴上說:「前些日子福寶學了一首曲,回來給我彈的叮叮噹噹響,我聽著熱鬧些但老覺得不對勁,就去找容燁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