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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兩書生才子為了美人大打出手,這裡當然是用作詩詞歌賦作品來打,被爭搶的妓子,這時要是有一些才情,擇了其中一位為入幕之賓,便名聲大噪,在書生心中那就是不慕錢財的女子。
這是一等的名妓。
顧兆聽班裡其他人說的,上一次休沐就有人去紅苑了。
回來作為美談,說阿琴姑娘如何如何出塵,並不是世人所想的那般貪圖錢財,是位有才情,十分風雅的女子,只是可憐流落那麼個腌臢地。
如今的書生,管你窮的富的,大部分都喜歡救風塵。
這次剛放學,上次去的便拉攏邀請其他人一同去,還問到了鄭輝頭上,因為鄭輝有錢。
「不去,我明日要去兆弟家。」鄭輝才不想喝花酒,花酒有滷煮香嗎?!
若是顧兆沒穿過來,上一輩子鄭輝就去了,追求自由爛漫,整日看書生愛情話本子,一聽阿琴姑娘不是個貪財的,喜歡聽人作詩,就去結識人了,後來就不用提了,栽倒在勾欄院裡,敗光了錢財,還是鄭輝爹來府縣揪人。
即便這樣,鄭輝也磋磨了六年時光,耽誤了科舉之路。
如今顧兆穿過來,一通雞湯連著棍棒,把鄭輝對自由愛情的嚮往打的七零八落,早早歇了心思,如今話本都不看了,買了書,便與顧兆嚴謹信開始琢磨學問。
嚴謹信的詩賦極好,鄭輝自愧不如,骨子裡的浪勁兒也少了。
這人聽聞鄭輝不去,便不屑撇了撇嘴,甩袖同其他人一起去了,出去時也不壓著聲,故意說給裡頭收拾的幾人聽:「也不知怎麼想的,家中也不缺錢財,竟然喜歡跟著一個穿裋褐的。」
不缺錢當然是指鄭輝,另外語氣鄙夷穿裋褐就是顧兆。
顧兆早上買早飯愛穿短打,沒遮掩過,這位同學要是不住校被撞見了也沒什麼意外的。
鄭輝氣惱,剛拍個桌,顧兆先問:「你那麼大力,手疼不疼?」
「……」鄭輝:「姓王的那般說你。」
「說的也是事實,我就是愛穿裋褐,還是我家夫郎的。」顧兆沒忍住又秀了一波,見鄭輝真生氣,便正經說:「你都說要修身養性,言行合一,不在乎外人目光,這才哪到哪就急了。」
「誒呀知道大哥是替我生氣,可你想,他這般說你我,不過就是想叫你當錢袋子,結果你聰明不去,他惱羞成怒了唄。」
鄭輝聽顧兆這麼一說,頓時覺得在理。
「我們聰明,不與這種貪圖美色之人同流合污。」
「對。」顧兆收拾完書包背起,說:「我放學想去逛逛,給我家夫郎買份禮物,大哥二哥去不去?」
「去去去。」
嚴謹信說不去,他要溫書。
兩人也不勉強,休息日各尋痛快。要是以往鄭輝可能嘴上要說些,都放學明日休沐,還看什麼書,一起去玩鬆快鬆開這類話,如今鄭輝不提了。
兆弟說過,鬆弛有度,可對有的人來說看書才是松,玩可能就會緊繃著也玩不好。
鄭輝後來想想是。
嚴謹信家裡情況他雖不知道有多不好,但也能想來一二,若是他們拉著嚴謹信玩了,這般荒廢時間,嚴謹信玩的時候肯定想家中雙親與夫郎如何辛苦,玩的也不痛快。
真正的同窗摯友,不一定非要生活瑣事相合。
三人分別,嚴謹信幫鄭輝把書包帶回舍屋了,鄭輝一身輕鬆,走路帶風。顧兆如今也練出來了,不相上下。
兩人穿著學院,走了沒一會便到了石榴街上。
認出來的便打招呼,說顧秀才下學了。顧兆便停下應是說和同窗好友一起逛逛,先走一步了。
「你想買什麼?」鄭輝一邊問,一邊想著家中母親大嫂喜歡的,無外乎那幾樣,「首飾?還是刺繡帕子?那我知道在哪裡。」
不愧是有錢小鄭公子。
顧兆:「你說的那些等以後我自己賺了錢,再買。」銀簪子好一些有花樣了,起碼要一兩銀子,他現在還是吃軟飯領零花錢的,早早想好了,「我想買花,你知道哪裡有嗎?就是咱們書院操琴室種的月季花。」
「我想想,再買一個玩具。」
六一兒童節嘛,給他家周周過節日。
這可難著鄭輝了,脂粉首飾鋪子他知道在哪裡,離著書齋不遠過去酒樓那邊就多得是,月季花在哪裡賣可真不知道了。
於是兩人問了路人,最後指了路在西邊,正巧和豬肉鋪不遠。
「我明日過去瞧瞧吧,先買玩具。」顧兆說。
兩人閒逛,走到了金玉酒樓那兒,順著過去便是脂粉首飾鋪子,這會天色不早,鋪子門前冷靜,鄭輝到了駐足,說:「兆弟你陪我進去逛逛吧。」
「好呀。」顧兆一口答應,看的明白,「這是給大嫂想看一件?」
鄭輝彆扭了下點頭,說:「等下月正好拿回去。」
這邊的鋪子大,裝修的好,一看就不是那些小首飾鋪子,要貴价許多。顧兆是陪著鄭輝進,見識見識。
金的、玉的、銀的,還有一支嵌著紅綠寶石做成花瓣的金簪,也有金鑲玉的釵子,釵頭是黃金扁頭鏤空雕刻成雲鳳文樣式,這款看著簡單又端莊,像是上了年紀人用的。
老闆介紹的。
顧兆哪裡懂這些,只看個漂亮。
「……兩位秀才相公想給家中長輩還是夫人看?像這一支,雲鳳文適合家中老夫人,看著典雅樸素端莊,寓意也吉祥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