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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判案簡直是速度之快,人拉到了,三兩下就判完了,誰否定誰不樂意,那就打就完事了——村長唉喲唉喲叫聲還響著是例子。
說句不好聽了,在昭州,山高水遠,當官的一把手那就是土皇帝,封建時代顧兆要是孜孜不倦用人權感化,什麼男女平等、家暴不對,那就別幹事了,說不通的。
直接上來判,不服,打。
強權壓著,腦子未開化的,只要遵守便是,以後慢慢來,例子多了,也不是什麼稀罕事了,教育如今也有了,四年、五年,一代代的跟上,總會知曉的。
衙門外懶漢即便是嘴被堵著,哭的也慘,花娘這會早都嚇傻了嚇得腿軟了,不知道為啥和離就成了這副樣子了,她就是想和離不和男人過下去了,可沒想著會打男人。
等她求大老爺網開一面別打了。
顧兆:「我見你是苦主給你一次機會,再哭求擾亂本官判案,你也吊門口鞭十下,打死了你女兒正好不用養了。」
花娘當即不敢哭訴求什麼了。
可眾人見了,這會也說不出顧大人偏幫花娘了。
顧大人這是『殺紅了眼』,一意孤行,誰來都不頂用。眾人瞧著可憐,可誰也沒膽子替懶漢說一句好話,唯恐撞上了顧大人這塊鐵板,順便賞你幾鞭子,那就不是玩笑話了,真打啊。
花娘張懶漢和離案可謂是千古奇聞,不消片刻,傳遍了整個昭州城。自然是說什麼的都有,但此時這個環境下,大部分的言論都是:即便懶漢不該打媳婦兒,可那花娘也太沒婦德了,怎麼能和離呢。
也有男子罵花娘,說花娘要遭報應,指定要悽苦一生。
結果第二日,衙門出了告示,衙役自然是熟門熟路的敲鑼打鼓開始念——救濟院。
救濟院是昭州官府所建,收留收容和離無處可去的婦人、夫郎,被丟在路邊棄養的嬰孩,實在是沒有活路走的昭州百姓,不拘性別、年齡……
陳婕為院長,黎春副院長,享受昭州衙門工錢補助。
這告示不僅是昭州城念,還傳達下去,昭州城外的村子,底下五個府縣,府縣下的村鎮,以花娘懶漢和離為例子——
陳二娘說:「還有我,既是昭州百姓要罵,不配做婦人,那便先罵我,我是頭一個和離的。」
於是便寫了知州千金同木府縣令和離案例。
顧兆想了下,決定開第一期的抵報,自然是他動了個念頭,由底下的人辦——找到了學校任職的老師。自然是遭遇了些,這五位文人老師滿懷複雜的眼神,到也不是譴責,就是想說啥,又不知如何說。
「各位可是因為和離案?」顧兆先提了出來。五位見了他,沒破口大罵指著他鼻子說丟了讀書人的臉,或是違背天地陰陽傳統規矩如何如何,那就是說明還有的講。
顧兆給親自倒了茶,其他五位自是稱不敢。
「五位老師在學校教了這些時日的書,學生可好?跟著以前私塾中的學子比如何?」顧兆問。
梁進士說:「女子哥兒多是文靜嫻雅,雖不及科舉讀書人課程繁重,可也上心。」
一言我一句。
杜若庸則說:「這些女郎哥兒坐的住,比我想像中要有耐力,也不怕吃苦,愛乾淨,書中道理淺顯學的也快。」
「顧大人有話不如直說吧。」有人心中對顧兆和離案還是不贊同,語氣帶刺,有本事也打了他吧。
顧兆則道:「我以為五位老師自願來學校教學,且帶了學生這麼段日子,也該不在意世俗眼神,是有教無類真的想傳播學問知識的。」
「若是昭州不辦這個學校,走遍大曆,沒一處能容女子哥兒學習的地方,私塾不說到處可見,可男子上學,不管是識字也好,還是科舉,邁出去第一步總是比女子哥兒要方便。」
「讀書明理,該斷對錯,而非因為你是男子就該處處皆對。」
顧兆問:「五位家中若是有女子哥兒,以後所嫁非人,整日勞作撫養孩子不說,還經常遭遇毆打,其丈夫言語編排污衊清白,你們又是如何?勸自家孩子忍一忍,挨著打就習慣了,等打死了就好了?」
自是不可不成的。
這五位不能替花娘感同身受,那也是因為身份地位,怎麼說比懶漢家強許多,他們的女兒哥兒,自然不會嫁的那般糟糕,雖不是大富大貴,可衣食不愁,身邊有人伺候這是有的。
「不是延續千百年傳承下來的就是一定對的。」顧兆嘆了口氣,「咱們昭州百姓皆能明白是非曲直,人人活的幸福,道路還長著呢。」
他裝的這般憂愁嘆氣,雖是沒責怪五位,可這做派,自然是讓五位老師自我反省,說好了有教無類、明辨是非的,怎麼帶頭還拿老一套的思想想花娘案呢。
五人當即自省,然後接了抵報宣傳活計。
自此後,這五位老師,每次遇到什麼事時,先不立即做決斷,而是換位思考,多放思考。
花娘懶漢和離小故事有,知州千金同縣令和離也有。這兩個案例,寫成了小故事,顧兆作為主編還審了一下,說傳給底下府縣百姓所知,言語最好大白話,寫的生動一些,不要太教育意味了,最好就跟那話本一樣……
顧大人親自來了一段,比如就寫花娘這位女子身形瘦的一把骨頭,因為吃不飽飯,整日地里勞作,那她男人呢?男人太懶了,整日不幹活,全都讓花娘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