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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對上了。
花娘醒來麻木一張臉,兩行的淚,問為啥救她——顧兆沒什麼好脾氣,不想再見這祥林嫂一般的說辭,車軲轆話是可憐,可有啥用?
「你同你丈夫和離,孩子歸你,沒地住了城中有救濟院。」顧兆幾乎是肯定的語氣。
花娘都愣在原地,那翻可憐車軲轆話也說不下去——都忘了。
黎周周哭笑不得,哪裡有相公這般強硬來的,他在旁邊打配合,說:「你莫要怕,你和他日子肯定過不下去了,這次命救回來了,回去後他胡亂攀扯污衊你的清白,村里人誰信你?唾沫星子淹了你,你還想做工嗎?你家大娘以後怎麼找婆家?」
「就說眼前的,以後他有個不順心的就藉口你不乾淨沒人要是下賤的,你就是有想當牛做馬贖罪的心,可也不討好。」
「最關鍵一點,你失了清白嗎?花娘,你甘願認了這污衊嗎。」
花娘眼珠子動,想流淚,可眼睛都哭幹了,她都不知道為何她的命這麼苦,連死都沒法子,死不成,她死了大娘咋辦?遲早也得餓死被打死。
「和離也沒什麼怕的。」黎周周說。可他說這話,略是單薄,花娘定不會聽進去的。
好在請了陳二小姐。
正巧陳二娘到了,同行的還有琳娘攙扶著。陳二娘早一日知道花娘這事,顧大人當眾鞭笞歹人,這事傳開了,儘管家裡人不願跟她說這些,怕擾了她的休養,還是黎老闆親自登門說明了原委,請她過府幫幫花娘。
自然黎老闆說的客氣,不願意也無事。
陳二娘當即答應了,她和離回昭州這事早是人盡皆知,只是沒傳到她的耳朵里罷了。
「咱們做女子的,若不是走投無路逼不得已,也不會有這個念頭。」陳二娘坐在逼仄的下人房中,回憶過去平靜面容帶了幾分痛苦,「我家大郎托生在我肚子裡,才一生下來就白白淨淨,人也聰明伶俐,三歲便能背詩……」
可她這孩子沒有了。
「千好萬好,沒了性命,便是一切都沒了。」陳二娘思及此,紅了眼眶,「不為自己活,也該為孩子活,我當日不和離,我家琳娘便會遭了大郎的後路,她婚事被擺布嫁給混帳玩意,以她的心性怕是出嫁當日便要吊死在房中,和離壞名聲,可我怕什麼?」
知子莫若母。
琳娘確實是這意頭。
床上花娘也哭了,和離壞名聲,可她回村里去還有什麼名聲。
沒路可走,只剩這麼一條了。
「那就和離,我和他過不到一起了,過不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還有正式和離,我要讓顧大人把花娘渣渣前夫吊起來打!!!
小顧以後就是昭州渣男聞風喪膽的顧大人了。
以及陳二娘貴女,柴米油鹽接地氣的路線做不來,這活要交給黎春
第146章 建設昭州46
才幾天,花娘男人便受不住,想讓花娘回來,不然誰做飯、洗衣、打掃家裡,這幾天是冰鍋涼灶,一口熱乎飯都沒有,總不能一直花錢買吧。
「懶漢,想媳婦了?嬸子跟你說,這次花娘要是回來了,你可得好好對花娘,再不敢那麼動手了,這哪能成啊。」
村中鄰居嬸子見懶漢蹲在院子口,不由說道幾句好話。
「你瞅瞅村里人,誰不說花娘一句好,任勞任怨給你們家當牛做馬伺候你,這咋能動手呢,嬸子就是說難聽些,你打壞了花娘,誰給你做飯是不是?」
嬸子只能這般講,不然懶漢聽不進去。她活了大半輩子了,要是事不關己,那就沒人會體諒一下她們做女人的難,只有把話說明白了,人壞了,衣服誰洗、孩子誰照顧、吃飯誰做?
懶漢嘴上還硬,「我又不是找不到了,她都那副不乾不淨的,除了我這兒,還能去哪?誰要她啊,她回娘家都要被打回來,丟完了臉。」
嬸子知道懶漢話聽進去了,嘴上呈呈威風又咋樣。只是心中嘆氣,花娘可真是命苦,這輩子攤上這麼個禍害——
「歹人被抓了,害花嫂的賊人被抓了。」
村裡有漢子忙跑了回來,匆匆忙忙的擦了汗,見大傢伙都圍了上來,把今日去昭州城所見給說了一通,「……那歹人說了就是搶了錢,沒幹別的。」
眾人一聽,再看懶漢。
「你說說你,嘴裡胡說八道的。」
「可不是嘛,花娘那樣的性子,人都說沒有了,你還一口一個不清白,這不是把花娘往絕路里逼嗎。」
「我就沒見過,誰家爺們這麼糟蹋自己媳婦的。」
村里人嬸子婦人狠狠說了一通懶漢,也是給花娘出出氣,幸好大老爺抓到了賊人,不然就是花娘回來,這日子也不好過。
「以後可不能這般了,對著花娘要好一些。」
懶漢被七嘴八舌說的煩躁,窩窩囊囊的蹲在那兒,話都沒一個,最後憋出一句:「等人治好了回來再說吧,我也不是白揍她,連個錢都看不好……」
此時全村人,連著懶漢自己都沒想過,人回來是回來,但不是回來繼續過窩囊日子的,而是——
「和離。」花娘頭纏著厚厚紗布同男人說。
她回來進院子,男人沖頭迎過來,花娘害怕的閃躲,以為又要打她,打是沒打,聽到男人說屋裡髒死了,餓死了,要她洗衣做飯,怎麼這麼晚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