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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
黎府。
忠七拿了捲軸回來,問大人:「大人,畫裱好了,掛哪裡?」
「我瞧瞧,掛個顯眼的地方,就我桌子對面空牆上。」顧兆道。
忠七應是,捧著畫卷找人找工具釘釘子掛畫,隨著畫卷徐徐展開,即便是秉性忠直的忠七看到畫卷內容,也默默了會。
就這畫,大人還裱起來——
不可腹誹大人,還有小少爺。忠七是勸停了自己想法,仔細欣賞一番,最後憋出來,不愧是小少爺畫的,看久了就是好看。
這才高高興興欣欣然的收了傢伙什離開。
後來黎照曦去前頭同他爹說話,進了爹的書房,看到牆上那個他的畫作真的被掛了起來,是有些高興又有些羞澀的,想著真如爹說的,他畫的這般好?
那他可不能就這麼打住停了,要好好學習畫畫,以後給爹再多多畫一些。
顧兆這幾天很清閒,睡到七點多吃個早飯,去前頭衙門處理送過來的文書,中午十一點就能結束回去吃飯,同周周聊會天,還能有個午睡,下午日頭好了,和爹去家裡菜園子澆水鋤草。
只是他去了沒兩天,就被爹趕了出來。
黎大:可別嚯嚯我的苗子了。
「爹肯定是嫌棄我手腳不麻利。」顧兆哼唧。
黎周周說:「相公去第一天,砸壞了爹的黃瓜架子——」
「那是路滑,我不小心拐了腳,扶了一把,誰知道那架子不結實。」
「還摘了新長出來的嫩黃瓜吃了。」
顧兆解釋:「嫩的好吃。爹連這個都跟你告狀了?」嘖了聲,一家子的告狀精,爹之前還嫌他為了小事跟周周告福寶的狀,如今這不也學會了。
「相公要是閒了,正好我有個活。」黎周周岔開了話題。
顧兆是閒,前兩個月是忙活了一通,活都安排下去,如何修路,修那段誰監工負責,到時候他驗收,出了問題找負責人就成了。
他是搞基建去了,活派完了,現在休假期。可人這性子真的是——忙的連軸轉時覺得累,扛著,可歇下來還沒幾天,這又不習慣這麼閒了。
「什麼活?昭州的貨不是都出發了?工廠有問題?還是救濟院?還是滷煮鋪子?」
昭州出第一季的貨,王堅蘇石毅帶隊剛走。
黎周周說:「都不是,相公忘了?你沒回來前,我給渝哥兒挑夫家,我想著相公看人厲害,幫我掌掌眼,之前才看個信就知道那窮酸秀才不好使,結果還真是糟了……」
顧兆本來興致缺缺,可被周周一夸,頓時是『我不相看誰相看』,說:「這人生大事,確實是得好好看看,老婆挑我准沒錯,我好好給渝哥兒踅摸踅摸。」
「那我請幾家夫人過府了?之前都定了,現在也不必一推再推了。」
「成啊,叫他們老爺們也出來,我見見人。成親這事,雖說是後宅都是婦人相處,可當爹的要是品性差了,怕是這兒子學到了,當然也不能一定準確,有那不是東西的爹生了個孝順好兒子。」顧大人說到一半想到了王阿叔和小田。
所以也不能一竿子打翻所有人。
既然是真接了活,那就好好辦,顧大人仔細一想,又說:「給渝哥兒相看的男孩也叫上,主要還是看男孩,渝哥兒樣貌清秀,不能挑個樣貌太差的。」
顧大人顏狗。
那就挑吧。黎周周想笑,相公是真來了勁兒了,就和福寶一樣,福寶現在每天積極上學,回來寫完作業就往後頭林子去練蹴鞠踢球去了。
帖子便發出去了,說清了原委,還送了份歉禮。收到帖子的七戶,夫人們先沒回帖,拿給了老爺看。上次那位夫人還說:「老爺您瞧瞧,人家一個當四品大官的夫人,對著咱們說話回帖還真是溫和,還為上次延後的事給咱們道歉,所以我說,哪裡是人家嫌咱們,黎家門風好。」
「是啊,就是個表親,能得黎老闆親自教幾年,這孩子秉性肯定不差。」老爺也改了口,只夸,可再夸,人家黎府嫌他們門戶高——
怎麼就高了呢。
「我們家就是做買賣的,哪裡跟高沾著邊。」老爺不死心啊,跟著夫人說:「這樣,這次去你通知你娘家弟媳娘家那邊,順便把小五也帶上,沒準到時候那小哥兒改主意了。」
夫人私心不願,不是她因為小五庶出就厭惡瞧不上,就小五還沒成親先是同他姨娘屋裡丫鬟沾染不清,就這一點,顧夫人肯定看不上。
但她沒有違拗老爺意思,面上答應下來了,等老爺一走,夫人便變了臉,跟著身邊媽媽說:「指定是那個不要臉的在老爺跟前吹枕頭風了,也不瞅瞅她那性子,仗著老爺疼愛,小五讓她撫養大了,教的窩窩囊囊比娘們還不如。」
身邊媽媽自然是幫夫人一起說話。
「自是頭髮絲都比不上正經少爺的。」媽媽先誇了夫人生的少爺,哄得夫人高興了,這才提:「夫人,我怕紅姨娘起了別的念頭,不然侯家那兒我親自去看看?」
侯家是夫人的娘家。
夫人說:「她都能在老爺跟前嘀咕,誰知道背地裡做什麼,罷了你親自跑一趟,跟我母親說,既是我攬下這個活,那就圓圓滿滿的最好了,不成也沒什麼,別得罪了顧夫人,讓我二弟媳跟她娘家說一聲,都準備準備,別寒寒酸酸的,面上光鮮亮麗不能太難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