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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好啊。
他家孫兒就要在昭州城露露威風。
「咱家慶恩功課好,踢球也好,老爺放心定是蓋過了黃家的。」陳夫人說道。
這話說到陳老爺心坎里了,笑呵呵用了早飯,忙帶著催闔府上下那幾個兒子,全都帶上,甭管嫡出庶出,男的女的,今日通通出府去蹴鞠賽上給慶恩助威。
別說陳慶恩陳家,官學其他參加的小隊伍,是占了一大半商賈,今日皆是把排場擺了起來,因為顧大人說了,人多熱鬧,多給孩子助威加油打氣。
那自然響應了。
蹴鞠賽,是兩隊對抗,一隊九人。學校那邊是女郎、哥兒、男郎湊成的一隊,還有兩個替補的。學校的蹴鞠小隊員們,家裡情況自然不如官學,有的還有些清貧,可能把孩子送到學校的,那大部分家長還是對孩子有些疼愛的。
孩子要上賽場踢球,還是和顧大人家少爺踢,那自然是要去看看了。
昭州城東頭一角小院,小院主人家姓周,一家上下帶著一共七口人擠在一處,今個也是天不亮收拾好,吃了早飯。
「走,快點咯,別遲到了老婆子。」周老頭在院子裡直嚷嚷,「可別遲了咱家小郎的蹴鞠賽。」
「來了來了,老頭子你別催了。」
「別急,定能趕到。」上頭大哥給阿弟鼓氣,還開玩笑說:「你平日裡力氣大,整天的跑來跑去,比男郎還強,這下可是有的風光了。」
周小郎便笑的高興,之前老拿這個笑話他,說他一個小哥兒吃飯多力氣大,長大了怕是沒男人要,哼哼,他就是因為力氣大跑的快才選上蹴鞠小隊的。
「一會到場上就知道了,爹娘你們可要看我。」
「好好,我鎖門,東西都別忘了。」
昭州城外的村中,村民送孩子入學的少一些,卻也不是沒有。五月初沒多久,村里就有女娃娃回來說要踢蹴鞠,學校組了小隊,同黎照曦一起踢呢。
這當爹媽的一聽,是沒高興而是嚇壞了,問清了情況,千叮萬囑說你同黎照曦遠一些,就是要踢什麼蹴鞠,也讓一讓,別踢壞了。
女郎便說知道了。
結果沒兩日再回來,說:「黎照曦說了,不能讓著他,要是讓著他了,那他就不玩了,他不玩,去官學那邊玩,我們隊伍可咋辦啊?」
這下父母便傻眼了,也不知道如何說。
在百姓心頭,那當官家裡的少爺都是金貴的,他們這些百姓哪裡敢碰撞,挨一下蹭一下都怕惹出什麼禍事來。儘管顧大人不是那種壞的官,可還是敬著一些。
因此給自家閨女說讓一讓。
可現在夫妻倆都懵了,不知道說什麼了,因為他們也沒遇見過這樣情況,也沒同官家子弟一起上學吃飯踢球,自然不懂,對著身份高的帶著骨子裡的尊敬和自卑。
「我該咋辦?」
「那、那你聽少爺的,少爺說啥就是啥了。」最後男人說。
閨女便點頭,說:「其實不用我讓,黎照曦可厲害了,不過他誇我耐力久。」
「啥奶、奶力?」男人心中嘀咕,這要不知道少爺是個哥兒,還以為說什麼下流話。被他婆娘捅咕了下,意思當著娃娃面上,咋說這樣下流話,要不要臉了。
閨女大口吃著雜糧燜乾飯,也沒看清爹媽臉色,說:「是耐力,就是我跑步雖然不是頂快的,但是跑的久,大家都累了,我也不覺得太累,這就是耐力。」
原來是這個啊。
村里娃娃常年在田頭幹活,鍛鍊出來的,這有啥。當爹的心想,要是他去踢什麼蹴鞠,肯定也耐力久。
村里這家女娃娃上學那也是因為同村有個女郎進了工廠做活,原先家裡是揭不開鍋的窮,現如今嘛,去年才起了新房,她弟弟媳婦都娶了。
這個是金蛋蛋一般的,十里八村誰不盯著想娶進門?
這家人也羨慕啊,看著他家已經十三的閨女,牙一咬,湊了二百文送進了城裡學校,每五天接回來住兩天,最初自然是少了個人,屋裡活忙不過來,後來閨女回來了,是會拿木棍在地上寫名字,再後來還會繡個小花小草的,比之前縫補的要好看許多。
二百文沒白花。
之前這家爹媽還害怕,閨女都十三,原是該相看親家了,這送到學校一學就是四年,出來都十七歲了,哪裡好找婆家,可沒成想,送去學校半年多,先有媒婆踏進他們家門,意思先把婚事定上。
呸!
想的美了!他家一年花二百文剛送閨女去學校學本事,知道出來能進廠子賺錢,這會定上了,那他花出去的這四年錢,誰給他掙?
因此夫妻倆把媒婆全打發走了,也是這時看出來,進了學校的女孩不愁嫁人的,沒準以後還能挑個好的。
錢是花出去了,可夫妻二人更是有奔頭了,老想著四年以後閨女學成進廠他們家的好日子,自然是對著閨女也比以往好了,省的以後離心了。
蹴鞠比賽定了日子。
閨女便說:「爹媽你們來看我嗎?離咱家是有些遠,但也不是很遠,水泥路可光可好走了……」這是想讓爹媽去看她。
「去!」當爹的拍板,「不僅咱們去,我把你爺爺奶奶大伯一家也叫上,好好看看我閨女怎麼踢球的。」
真到比賽當天,是全村都知道丁頭老林家上學校的閨女要蹴鞠比賽了,聽說同顧大人家的少爺踢球,這可是新鮮熱鬧的大事,於是大傢伙不忙的——反正田裡最近也沒什麼好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