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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輝沒說,其實他和柔娘再也不復以前了。
他們相敬如賓,有道裂痕間隙,他不知如何彌補,柔娘心底也不願再接納他了,甚至柔娘對妾室也好,卻同他無話可說。
今日到黎府上。
嚴家、鄭家都到了人,只是再也不是當年顧兆在翰林時的三家人了,換成了小輩們。
顧兆望著小輩們,各個恣意瀟灑鬥志昂揚,是風光正茂,未來屬於這些孩子們,是他們的戰場了。
「老了。」顧閣老感慨唏噓道。
黎周周:「我瞧瞧?」仔細瞧了一番。
剛還感嘆老的顧閣老立刻緊張起來了,「是不是真的老了?我就說說,應當不至於吧?我還是挺年輕的,精力也好,不過四十出頭的年歲,不至於老吧?」
黎周周見相公急了,就笑,說:「沒老沒老,我瞧著正正好。」
顧兆鬆了口氣,再也不敢傷懷這個了。
當日帝後還親臨黎府,帶著小皇子,這聽到消息的諸位大臣,又是狠狠的酸了一把,還有嘀咕納悶的。
「黎家都這般鮮花錦簇烈火烹油了,怎麼還沒倒呢。」
可不是嘛,聖上為何這般信任顧兆呢?
「怕是信任皇后,皇后不倒,黎家倒不了啊。」
於是光武五年歲末,朝中有大臣諫言請皇帝大選,已充後宮,為大曆開枝散葉,早日誕下龍嗣。
歷無病當時在朝堂,坐在龍椅上臉都黑了。
幾個意思,他家柿子不是龍嗣?
後史書記載,光武帝盛怒,閣老相攔,罷朝一月有餘。
這一罷朝就到了年關,正好過年了。顧兆當時攔人肯定知道歷無病是真生氣,可到了後頭罷朝一月多,這就是借著火大不幹活,全都交給他幹了。
顧閣老:……歷無病可真是苟啊。
光武六年開朝,還有人不死心要勸諫皇帝選秀,只是先一步傳了噩耗——太后仙逝了,這是國喪,全國服喪三月,禁娛樂嬉戲、嫁娶等事宜。
而聖上則言,要守孝三年。
還選啥呀,只能擱著了。
朝中官員家中待選的女兒,三年一過,這年齡就大了不合適了,可聖上要守孝,這是正理,自然不敢再多說什麼,只能忍忍,想著三年後再提吧。
年中,大曆大州城主幹水泥路修成。
同年十月有兩件事,一是秋闈會試。二是孟見雲一家動身前往領地了。從去歲八月到京里,住到如今,本該是早早動身的,不過彼此都捨不得,尤其是小孩子。
元寶捨不得小叔叔,就差抱著小叔叔腿哭了。
於是顧兆就說,天氣炎熱趕路不方便,小心孩子熱的中暑,聖上那兒他去說——
其實歷無病不在意孟見雲一家何時去領地,只是孟見雲是公爵,名頭高,手握兵權,留在京中,還住在黎府,京里百官都暗暗的看著,已經有人參孟將軍遲遲不歸,玩忽職守了。
一直拖到了十月,天氣涼爽,適合趕路。
孟見雲和李霖也不好再拖,怕對義父阿爹不利——
說義父以權謀私,將孟見雲執意留在京中,居心叵測等等。
孟見雲便先提回去,李霖同兒子元寶也說明白了,再不走那就不是愛護小叔叔爺爺,而是要害了爺爺的。
拖無可拖,元寶也認了,只是走時依依不捨,紅了眼眶抱著小叔叔嚎啕大哭,說:「小叔叔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玩的。」
「好,元寶乖乖。」黎照曦也捨不得小侄子,說:「等你長到十五六歲應當能自己回京了吧?到時候帶上人……」
這話旁邊顧閣老聽著耳熟,像極了當年他給黎照曦畫大餅。
你要是長到七八歲了你就能同你阿爹走商。
一家人送小孟一家出京,各自惜別,元寶說:「小叔叔等我,我十五歲時一定回來。」
「好。」
「你讓思源哥哥也等我。」
「好知道了,你要叫思源叔叔的。」
「還有小黑叔叔。」
「好。」
……
元寶數著人,最後人都點到了,馬車與送別的影子也越拉越遠了。
秋闈過後一個月。
寧平府縣來了信,皆是喜報。
王元、顧晨、黎健安皆是中了舉人,其中王元名次最前,而黎康冬、顧陽則是春時中了秀才。信中所言,族學中還有兩村、其他村的孩子考上童生、秀才都有,得了好名次後,附近十里八鄉的村民皆是對黎家感激不盡。
也是到了年末時,昭州千里迢迢送來了信。
黎照曦接到的,一看當即拿著信到了正院找阿爹,說:「阿爹,慶恩郎溪還有十七幾個都考上舉人了,他們已經動身來京里了,還有安安,安安考中了秀才……」
「阿爹,你看。」
黎周周看著信件,見福寶臉上都是替小夥伴高興慶賀的喜色,並無其他,只是他當阿爹的難受,看了信,說:「他們真是厲害。」
「可不是嘛,說好五年之約,多了一年,我不跟他們生氣。」黎照曦笑眯眯說:「誰讓我是他們老大呢。」
「阿爹,等他們到了,住我院子可以嗎?」
「可以。」黎周周答應的乾脆。
光武七年春,各地方舉子進京,今年這屆比往屆趕路要順當快許多。
「從家裡出來,到了府縣大路一下子快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