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唐蘇被排擠的時候,他替唐蘇出過頭麼?
冷眼旁觀著,他在變向地欺負唐蘇!
比起是對唐蘇惡意,不如說是欺負欺負唐蘇還不用付出代價,這才是惡意的核心,這是一場惡意的跟風!
一面跟唐蘇說我們在戀愛,一面任由唐蘇被別人欺凌,看來他確實把表面功夫詮釋到極致:長得精緻,個高腿長,貴氣逼人——徒有其表。
牧哲的嫉妒和痛苦沒有宣洩之地,因為唐蘇跟別的alpha跑了,他沒法興師問罪。
牧哲想拿起奶茶走遠些,這樣視野拓展,便能看清二樓的情況。
手指剛抓起奶茶,因為心態失衡,力道一失控,竟把瓶身捏壞了,奶液全擠了出來,整隻手都被淋得濕漉漉的。
牧哲失神地盯著這隻被奶茶污染的手掌。
撲鼻的奶香味。
味道諂媚,質地粘膩。
讓人生厭。
不像唐蘇,一身黏糊糊的,但是水液一捻就化開,味道則比清晨的露水還清爽,比盛放的茉莉還清甜,唐蘇身上的甜味他竟在這星球上找不到任何相似的東西類比,唐蘇整個人就是一件獨創的作品,從性別到氣味。
牧哲泄憤似的去奶茶店重新買了四杯,店家瞧他狼狽,給了他一沓紙巾,牧哲教養好,道了謝,仔細把這些白皙修長的手指擦拭乾淨,可粘膩的感覺依然附著在皮膚上。
牧哲看著自己黏糊糊的手指,一邊嫌棄著,一邊陰鬱地自嘲,跟唐蘇一刀兩斷,他也甭想再碰唐蘇身上那些美妙的清露了。
那東西可比奶茶妙一萬倍。
只要唐蘇始終是他的,只要等到明年畢業,他就帶著唐蘇一起進入高等學府,那時他們完全脫離少年的年紀,行為不再受限,他便可以像成年人一樣對待唐蘇,他可以真正地嘗到唐蘇的味道。
他肖想的東西全都可以逐一付諸實踐。
牧哲紅著眼,退開一些,二樓的落地窗像畫卷似的在視野里舖展開,他看到白藺代替了老師的位置,捉著唐蘇的手,在教唐蘇撥弦。
按弦則由白藺代勞。
牧哲看著親昵至此的兩人,悶悶地笑了一下,是怒極的表現,氣到已經神經錯亂,怒極反笑。
牧哲面孔冷著,眼睛紅著,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矜貴少年,雖然帥得跟平常人有次元差,但武裝著自己的冷酷面具碎成渣滓,暴露出潛藏在內里的脆弱情緒。
簡直像,敗家犬。
「怎麼提一堆奶茶站這?好奇怪,是失戀了吧?失戀的人什麼怪事都干。」
「根據我多年情場經驗,這個帥逼不是失戀我當場倒立。」
「你本來就會倒立!」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看著好可憐,想給他一個依靠的肩膀。」
「哇,那你要不要我給你準備一個籠子?」
「嘴上說說罷了!失戀的帥逼,沒有搭訕的必要!」
牧哲破罐破摔了,頭一次不去在乎別人的眼光,這麼坦坦蕩蕩在唐蘇樓下當條敗家犬,他也根本不算失戀,唐蘇說了,他們不是在談戀愛。
行,算他活該。
牧哲盯著白藺美滋滋教唐蘇、唐蘇美滋滋酗白藺,第一次學會了忍氣吞聲,因為牧哲很清楚,他要是衝進琴行去發脾氣,他跟唐蘇算全完了。
牧哲在心底做出單方面承諾,以後我會學著對你好一點,我會像個真正的alpha一樣護著你,你不要跟別人跑。
牧哲想起跟唐蘇定在下下周的約會。
如果下下周末不能讓唐蘇回心轉意,唐蘇就會是白藺的。
*
「白藺,你下下周末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劇場表演?」
「什麼劇場表演。」
「就是《溺亡的人魚》搞的搶票活動。」
「你搶到了?」
「昂。」
「行,有空就去。」
白藺話是這麼說,其實心裡興高采烈,他下下周就是有事也赴約。
白藺臉頰還是泛著紅,因為他現在這姿勢,跟抱著唐蘇沒兩樣。
為了方便帶唐蘇彈琴,他們一起坐在木地板上,唐蘇坐在他長腿裡面,被白藺和吉他像巨大的餃子皮似的包裹了起來,唐蘇就是那個濃縮的餡。
太親昵了,唐蘇幾乎窩在他懷裡,白藺哪想到自己剛鬱悶唐蘇不太搭理他,結果他們沒能循序漸進,而是突飛猛進。
唐蘇因為一些他不知道的原因,被鋼琴課的老師兩度轉手,然後,唐蘇換了興趣班,上來學吉他。
唐蘇起初老上二樓坐他旁邊、睜著兩個水汪汪的眼睛瞅他,還一言不發,白藺覺得唐蘇有什麼毛病,嫌他煩。
現在確實真香了。
唐蘇不被老師待見,自己主動換課上來學吉他,白藺心軟,他在學校聽說過唐蘇,到現在都沒分化性別,成了笑柄,跑興趣班還在受排擠,便主動照顧他,給他說按哪根弦,給他糾正姿勢。
還給他餵奶茶。
教吉他的是個大塊頭alpha,粗枝大葉,又有白藺在中調和,唐蘇長得可愛,皮膚雪白,個頭在他們眼裡就一丁點,自然把他當omega對待,一邊跟他保持妥當的距離,一邊都在照顧他。
今天唐蘇嘆一句:「唉,我這麼笨蛋,恐怕一輩子也彈不出曲子了。」
白藺本來就習慣照顧唐蘇,哪聽得了這話,主動請纓,不過表情和聲音依然很酷:「我帶你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