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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驚覺):這不就是我?!
本章又名《掌門師兄!白羽來找茬了!》
劇透又名《掌門師兄!白羽又來找茬了!!》
第18章 「這樣,和離後我喊你白師侄怎麼樣?」
夜盡時,鄒翎還是和白羽一起走了。
臨走時,白羽推著他的輪椅,鄒翎回頭看一眼他,也看沈淨。這回望似乎取悅到沈大宗主,他收劍負手打開了丹羿宗的守山結界,斯文俊秀地溫和微笑:「兩位,萬仙大會再會。」
鄒翎一瞬恍惚在沈淨身上看到沈默,那已經魂飛魄散的修士告別前也是笑笑說一聲再會,鄒翎便以為他們終會再見。
於是他再回聲:「沈師兄,再會。」
沈淨笑意入眼底,白羽則是冰霜覆指尖,二話不說推著他瞬移,頃刻間就出了丹羿宗,劍氣在地上劃拉出九道裂隙,像某種奇特的犁地猛獸。
「不離,姓沈的不是好人,別和他走太近。」他雙手放在鄒翎肩上,佯裝平靜實則咄咄逼人地追問,「你怎么半夜去丹羿宗?」
鄒翎怫開他的手:「稀奇,你怎就知道好壞了,難道這百年來不時和沈宗主溫酒切磋的不是你,是另一個被奪舍的白羽?」
「從前不知道他為人,他邀請在先我不便推諉,可誰知道那人居心何在?」
「那你如今認為他居心在哪呢,和你結交不在你,在哪?」
白羽被懟得微哽,總不能說我疑神疑鬼他在打我老婆主意,因他頂著一張和沈默太接近的臉。
他低聲地算起別的帳:「不離,你叫他師兄,你都沒這樣叫過我。」
「……」鄒翎被整無語了,「……白羽,論年歲,你勉強算我師弟,論輩分,你少不得得喊我一聲師叔。不如這樣,和離後我喊你白師侄怎麼樣?」
這番話狠狠扎了白羽幾個點,他執拗道:「沒和離,我不同意。」
鄒翎直接將當年的結盟書背出來,背完,又扎了他一遭:「你大可回去翻那紙契約,看看落款是不是有一行『白羽無異議』。」
白羽此時特別想倒回三百年前,摁著過去的自己撕碎那結盟書,換成拉著鄒翎結同心契、發共亡誓、戴相思鎖、種相思扣。
鄒翎左手忽然抽痛,是小寶在受折磨,他心知不能再拖,便斂眉低聲:「白羽,我們本就是湊合,無情無趣地綁在一起,互相折磨罷了。待到萬仙大會上,由你來向仙門宣告你我和離的事實吧。」
白羽心頭已被扎得不剩血肉,脹痛著眼睛搖頭:「我不同意。你離開我,魔血沸騰到吞噬心魂時怎麼辦?」
「我自有辦法,你在只會添堵,沒有你,我日子才會更舒心。」
「!」
「宣布完和離,你大可回劍魂山和蘭衡一起振興門派,再……」
鄒翎想繼續說,左手脈門忽然更痛了,小寶的氣息一瞬微弱到瀕死階段。
與此同時,白羽收在衣襟里的狼牙似乎因為本體受傷,戾氣翻湧著呼嘯起來。
鄒翎鬆開汗涔涔的左手,抬眼想繼續說話,忽然呆滯地發現眼前不是深夜如墨,卻是芳草萋萋與春光明媚,身前柳樹下,站著脊背筆挺,一身玄黃的修士。
他的魂魄失了聲,嗓子卻淡然自若地開口:「沈師兄。」
修士轉身來,除了左臉有痣,面容赫然與沈淨一模一樣。
沈默皺眉:「你站在那裡,別再靠近我。」
鄒翎停下腳步,他想起來了,這是他第二次見到沈默的記憶。
「初見時,我冒犯了你,抱歉。」
——白羽聽到一連串平靜鎮定的語句從自己嘴裡吐露出來,懵了。
這新幻覺定是那狼牙的禍!
但這不重要,這個沈默在道歉。
但這又如何!姓沈的初見便欺壓他老婆,仍然不是東西!
少年鄒翎抬手向他行禮:「無礙,這沒什麼,我並沒有受傷。」
白羽看著眼前約摸七步之外的鄒翎,看他謹小慎微、卑躬屈膝的孱弱模樣,與和他在一起的三百年完全不同,此刻他的眼中不見一點光。
少年鄒翎抬起頭來朝他笑:「師尊已經和我說過了,再過四年,待我弱冠即可與沈師兄完成結契。我這幾日也從其他人口中得知您是個什麼樣的人,有幸與您婚配,是我的幸運。」
白羽竭力想走上前去抱住他,可這是死去的過去,不由活人做主。
他想痛斥鄒翎撒謊。
這三百年我見過你無數次的笑意,見過無數次你雙眼放光的俏皮模樣,我知道你發自肺腑的開心是什麼樣子。
你說著好,睫毛在抖,眼神落在地面,指尖在摳袖子,紅狐毛髮墜在盪鞦韆。
為什麼要這樣自欺欺人地委屈自己?
「這幾日我也在暗中仔細調查了你。」沈默緩緩地開口,「我找不到有關你出身的任何情報,所以,我來親自問你了。鄒翎,你的雙親當中是不是有爐鼎?」
那邊的鄒翎猛然一震,難以置信地看向他。
「鄒翎,我初見你,本能便被你吸引,這和我生父是爐鼎有關。從記事到現在,我在千萬人中分辨出了許多爐鼎,在上為陽,在下為陰,每一個我都能準確無誤地辨認。我並不是爐鼎,但我天生對為陰的爐鼎容易產生名為喜歡的虛偽感情,無論見到哪一個爐鼎我都能遏制天性。可是我初見你,本能的悸動是前所未有的強烈,這不正常。我讓你站在我七步之外,只有拉開距離,我才能保持為人的神智,而不是想著……」沈默頓了頓,「鄒翎,我不能和你結契,我不能因為你,墮落為只知求歡的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