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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機甲作亂的事件,他特地開新聞發布會道歉,超誠懇超有擔當啊!不像某些官員,犯了錯就知道了甩!】
【不說了家人們,快去幫段楚彧沖票,據說外交部長要換屆啦!段楚彧的對手很強勁呢!】
【唉為什麼當代不是世襲制度啊,這樣段楚彧不就能子承父業當上新外交部長了嗎?那才是首都星的福氣呢!】
..
“下個月會有機甲實操考核,還蠻重要的。”沈襲京道:“阿蔚?”
時蔚然回過神來,“嗯?”
他的終端機沒熄屏,被沈襲京的目光不經意掃過,「段楚彧」三個字就映入眼帘。
沈襲京的眸光輕閃,唇瓣動了動,卻沒有和往常一樣立刻說什麼。
“聽說你上次連接塞壬號靠的是精神連接。”他若無其事道:“但是精神連接具備一定不確定性,所以手操技巧還是要學會。”
“嗯。”時蔚然乖巧的應了一聲。
他的乖巧讓沈襲京倍感不習慣。
其實這樣的時蔚然,多少有一點兒可愛,沈襲京盯著他纖長的睫毛和挺直的鼻樑骨看,越看越喜歡,甚至都有些不想走了。
但他還得趕去星港開會。
“那我先走了。”他雙手一撐桌緣,招呼道。
“嗯。”時蔚然點頭。
“有事打我電話?”沈襲京說。
“嗯。”時蔚然慢悠悠的喝粥。
沈襲京心想你也不挽留我兩句,虧我還巴巴的流連忘返,他撇了撇嘴,略懊惱的走了。
時蔚然吃了會兒粥,對面忽然落下一片陰影。
“阿蔚。”對面的人輕聲喊道。
時蔚然抬眸瞄了一眼來人,方才還在被大眾歌功頌德的首都星未來的希望此刻正坐在自己對面,臉上布滿了慈悲的微笑。
“稀客。”時蔚然也不看他,繼續專注的喝自己的粥。
“怎麼只喝粥呢?是不是在西礦區受傷了,所以胃口不好?”段楚彧道。
“沒有,看見你吃不下飯而已。”時蔚然說。
段楚彧仿佛自帶了關鍵詞過濾器,面不改色道:“我已經替你收拾了加加林,相信我阿蔚,以後他再也不敢找你的麻煩。”
“你收拾加加林到底是為了我還是為了別的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時蔚然的目光看向別處,慢條斯理道。
“沈襲京沒辦法幫你出的頭,我都可以幫你出。”段楚彧說。
“你沒事跟沈襲京比什麼?”時蔚然道。
“因為..”段楚彧垂眼,深深地呼吸,“我看到你跟他那麼好,我心裡難過。”
時蔚然終於給了他一個眼神。
“我今天來,其實是想跟你說聲抱歉。”段楚彧說:“發自內心的抱歉。”
“為了什麼?”時蔚然放下了勺子,認真的問。
“為了我們之間的那些誤會。”段楚彧說。
“誤會?我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麼誤會。”時蔚然說。
“不,我們曾經的關係那麼好。”段楚彧的語調誠懇而深情,“我承認,這些天我總是做夢,夢到最初遇見你的模樣,你在卡茲曼星的那些垃圾堆里站著,是多麼的耀眼奪目,我當時就覺得你不應該屬於卡茲曼星,你應該有更好的朋友,更好的前途。”他的目光落在了時蔚然的耳垂上,那裡有一個小小的洞眼。
他還記得那天,他去找時蔚然,送了時蔚然一枚耳釘,那耳釘是鋯石的,算不得什麼貴重的禮物,畢竟以他那時的身價,也買不起什麼貴重的禮物。
但他心裡盤算的也很明白,對於時蔚然這樣一個在荒星長大的土鱉小子,鋯石也足夠糊弄了。
果不其然,時蔚然收到他的禮物,表現的很開心,當著他的面親手就把那枚耳釘釘進了自己的耳垂里。
銀髮少年生的美,耳垂玲瓏如無暇玉璧,生生這麼講耳釘釘進去,血立刻就滲了出來,像是盛放了一朵花,時蔚然卻在笑,邊笑邊問,“好看嗎?”
段楚彧絲毫也沒有料到他會為了向自己示好下如此狠手,心底不免震動,他一面覺得對方天真,一面由衷的說:“好看。”
監管荒星的物資輸送算不得什麼好差事,段楚彧並沒有再卡茲曼星待很久,他使勁了渾身解數討好這個銀髮少年,將兩人的關係打造成了朋友以上,戀人未滿的地步——或許在時蔚然看來,也已經滿了。
所以才會在聽到他說自己要跟宋琳娜結婚時發那麼大的脾氣。
他哄了時蔚然很久,說了許多許多自己的苦衷,最終還是哄得時蔚然勉強答應偷偷離開卡茲曼星去參加他的訂婚典禮。
他能看得出來,時蔚然是真的很喜歡他,也是真的很傷心,所以屆時心裡還有那麼一絲絲的歉疚。
卻也只是一絲絲罷了。
段楚彧承認,他之前從來沒有把時蔚然放在眼裡。
一個滿身污點的荒星罪臣之子,宛如過街老鼠,說的話不會有人信,更不可能在首都星有所作為。
但他沒想到時蔚然會搖身一變得到了一個合法的公民身份。
更離譜的是,這個在荒星摸爬滾打的小子居然能在衛斯理軍校的那些高大上的考試里獲得那麼漂亮的成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