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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校長先生現在不在。”安徒生道。
“他去哪兒了?”沈襲京問。
“今天有段楚彧段先生的聽證會,陸校作為審判議員前去參會,可能要晚上才能回來。”安徒生道。
沈襲京若有所思。
“沈上尉,您有問題可以諮詢我,我會儘可能為您解答。”安徒生道。
沈襲京想了想,“你老闆有沒有專門給我的宿舍塞人?他是不是生怕我不犯錯誤啊?”
“據我所知,老闆沒有過類似的計劃。”安徒生道:“但是他有臨時安排人入學,因為宿舍安排都是一個月之前同意部署好的,所以臨時安排的人員有一定概率會加塞到單人宿舍。”
沈襲京:“..”
得,就這麼巧。
那廂,時蔚然聽見了電話里有關陸山彥的內容。
陸山彥都去參審段楚彧了,看樣子應該是徹底洗脫相關嫌疑了,真是個不用人操心的老狐狸。
沈襲京放下終端機,回眸,發現時蔚然收拾東西的動作頓在那裡,似是在想心思。
這小子的聽力好得很,肯定是聽到自己的通話內容了。
難不成是因為段楚彧?
沈襲京的眼睛眯了起來。
“砰”
時蔚然聽見了浴室關門的聲音,他扭頭,見沈襲京又給自己關浴室里了,明明剛剛看起來就是剛洗過澡的樣子。
是真的很不待見自己啊,時蔚然心想。
他帶的東西不多,很快就收拾好了,時蔚然脫下校服,換上寬鬆的T恤和短褲,爬上了沈襲京上鋪的空床,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合上眼。
跟荒星的膠囊屋比,什麼床都舒服的要命。
不知過了多久,浴室的門終於打開了。
時蔚然將眼睛睜開一條縫,發現沈襲京又出來了,這回他沒有赤著上半身,而是規規矩矩的套了襯衫。
“你剛才不是還說這是你的宿舍,不穿衣服是你的權利嗎?”時蔚然忽覺得好笑,翻了個身扒在床沿打趣兒,“怎麼這會兒又穿的這麼嚴嚴實實的?”
“你有前科,我需避嫌,君子不做瓜田李下的事。”沈襲京也不看他,自顧自的坐到自己的床邊坐下,冷冷道。
“哦,這話我聽明白了。”時蔚然又翻回去躺平了,望著天花板,“你是怕我對你見色起意,玷污你大少爺的清白之軀。”
沈襲京:“..”
他的確是這麼想的,但這些話被時蔚然從嘴裡說出來了,莫名的就又變了味兒。怎麼都像是挑逗。
他擦了擦頭,有些坐立難安。
“對了,你的機甲怎麼樣了?”時蔚然問。
話題轉的飛快,沈襲京愣了一下,昂起頭,卻只看到硬邦邦的床板,他有些沒趣兒,索性也躺平了,兩手枕在腦後。
“塞壬號是我親手裝的,還不至於被段楚彧的那些破爛貨弄壞。”他生硬道:“只可惜你盜用的時候我右邊肩翼還沒裝好,所以右肩部分有熱損壞。”
“對不住了。”時蔚然道:“等我拿了津貼,就賠你。”
他道歉道的爽快利落,沈襲京張了張嘴,卻有些無話可說。
他尋思著,你竟然會為了一台機甲跟我道歉,那別的?別的傷害你就隻字不提嗎?明明比起塞壬號,其他地方傷的更深吧!
“用不著。”沈襲京說:“以你的津貼,賠塞壬號也賠不起。”
他用舌尖抵著腮肉,過了許久還是沒憋住,擰著眉頭道:“所以你跟段楚彧到底是什麼關係?你們在卡茲曼星——”
他話說了一半,隱約覺得不對,翻身下床,站直了看向上鋪。
時蔚然的呼吸綿長,竟然睡著了。
銀髮青年的兩隻手交疊擱在小腹部,睡姿意外的乖巧,濃密的眼睫毛隨著呼吸輕顫,像是蝶翼,那凌厲俊秀的面容此刻只顯得秀美柔軟。
沈襲京費解的盯著他挺直的鼻樑和白皙的臉頰,真的很想上手給他捏醒。
怎麼會有人這麼犯嫌,搞得別人心神不寧,自己卻還能安然入睡。
沈上尉背靠著雙人床,抄著手生悶氣,他生了一會兒,又像是想到了什麼,轉頭伸手,摸了摸時蔚然的床墊一隅。
居然就墊了一層?!
還很薄,不知道是什麼材質,但就這拉胯的舒適度,肯定不是主流的床上用品材料。
還有這傢伙..睡覺都不知道蓋被子嗎?冷氣開的那麼低,睡著了不怕受涼?
這些..難道都是他在荒星生活遺留下來的習慣嗎?
沈襲京凝了凝眼眸,又從時蔚然身上讀出了幾分心酸,他用力晃了晃腦袋,制止自己這一系列不理智的想法。
“你已經被他騙過一次了,沈襲京,人,不能夠,至少也不應該,在同一條溝里翻船兩次。”他低聲批判自己,卻去往自己的柜子跟前,從裡面搬出了一床天鵝絨的薄被,又輕輕放到了上鋪的床上。
他個子高,倒也不用墊著腳費力,就這麼將被子攤開給時蔚然蓋好。
時蔚然似是不習慣被像個卷餅似的蓋得嚴嚴實實,很快就把手從被子裡抽了出來,T恤的袖管被撈了上去,露出他大半條細長的手臂。
沈襲京又耐著性子給他把手臂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