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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綺那般溫柔慈愛,滿足了她對於娘親所有的幻想,雖然不能喊陸綺娘親,可是能與之親近她也是欣喜的。
楚淮抱著她拍了拍肩,“想去就去吧,容兒,這件事上,你沒有對不住任何人,你是最無辜的,不必覺得自責,你想與自己的娘親親近,這並不是錯,再者她今日一切正常,想來也不會起疑。”
楚淮如何能不明白呢,容兒從未見過娘親,如今好不容易見到了,卻不能相認,娘親在眼前卻只能喊一句生疏的陸姨,這對容兒已經極度不公了,容兒想要親近自己的娘親是人之常情。
蕭容埋頭在楚淮的懷中,雙手環抱住他,“阿淮,我心裡明白,可是忍不住。”
楚淮撫摸著她的腦後,緊緊地抱著她,“那就別忍,跟隨本心去做,只要我們不說,陸姨永遠也不會知道這件事,你和她就這般平和的相處下去也未嘗不好,我和陸姨親近,你和她親近一些也沒有人會多心的。”
“好,那我就答應她吧。”不能相認,卻能親近,蕭容也滿足了。
次日蕭容沒帶綠枝隨她出門,怕綠枝年紀小兜不住事胡思亂想,帶了個阿淮安排好的婢女,對京城也比較了解,還能順帶與她說說京城之事。
到約定好的茶樓時陸綺已經到了,她訂了個雅間,推開窗就是京城最繁華的街道,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陸姨,我來晚了。”進入雅間後蕭容頓了下,有些巧,她今日穿了件紫藤色襖裙,而陸綺穿了件紫棠色夾襖百迭裙,看起來倒像是穿的母女裝一般。
“呦,好巧,你看咱們有緣,連衣裳都穿一樣的顏色,快坐吧。”陸綺拉著蕭容坐下來,“在京城待的可還習慣?”
“習慣,這裡比北邊暖些,夜間睡的舒適。”她原本也沒將梁京當成家,阿淮在哪,哪就是家,絲毫沒有不習慣。
“也就是這幾日暖和,過些日子也會冷,屆時風吹的骨頭都疼,我都不敢出門,便趁著這幾日天氣暖和才邀你出來走一走,嘗嘗看茶樓秘制的花茶。”陸綺照顧的極為周到,與那日楚淮在時一樣,並不是作假。
“謝陸姨,”蕭容雙手接過茶盞,不動聲色的問,“您身子不好嗎?”
“好著呢,就是有些怕冷,之前生洛兒傷了身子,一到冬日就手腳發冷,女人生產本就是渡劫,你和阿淮也不用急著要孩子,先將身子調養好,對你和孩子都好。”
蕭容垂眸抿了一口花茶,鼻尖發酸,前不久阿淮才與她說過這樣的話,現下陸綺又說,可見是真為她打算,兩人不過才見第二面而已。
“謝陸姨關懷,我知道的,阿淮與我說了,我們不急此事。”蕭容莞爾,將心頭酸澀壓了下去。
“阿淮是個好孩子,”陸綺將桌上的點心推過去,“不知你可吃的習慣大楚的飲食,若是不慣,便叫阿淮找個北邊的廚娘入宮。”
“吃的慣,我不挑食,”蕭容捻起一枚如意酥餅輕咬了口,展顏道,“好吃。”
“吃得慣就好,”陸綺眼神溫柔的望著蕭容,怎麼都看不夠,總覺得看著蕭容,好像看見了年輕時的自己,“婚期定在上元節,著實是有些急了,不過阿淮想來也是怕夜長夢多,你別看你入宮時宮裡十分平靜,可平靜的表面下是洶湧的波濤。”
“陛下雖沒有嫡子,可皇子眾多,阿淮能成為儲君也是費了一番心血,你們夫妻一體,得互相體諒,攜手共進,看得出來,阿淮很在意你。”
蕭容吃掉一塊酥餅,喝了口花茶,用帕子抿了下唇角,“陸姨,您可以和我說說阿淮過去的事嗎?”
之前她問過,可阿淮報喜不報憂,總是略過那些會讓她難受之事。
“好啊,你們即將大婚,互相了解也是應該的,”陸綺笑了笑,“該從哪裡說起呢,就從他幼時說起吧,他是個很倔的孩子,從小就不同凡響……”
“從梁京回來後,昏迷不醒,陛下不讓任何人探視,我還是求了陛下才得以見一面,我去的那一次,只聽見他嘴中呢喃著容兒,我那時還想這人是誰,原來是你。”
“他病好後就被陛下扔去了考核最嚴苛的軍營,從底層士卒做起,沒有人曉得他的身份,在軍營里摸爬滾打,有次和一個三十多的士卒打了起來,雖打贏了,可那士卒人多勢眾,事後將他打了一頓,我那時恰好去找我兄長,就是永定王,瞧見他滿臉都是血,是那次起,軍營里的人才知道那是大楚的九皇子。”
“我起初不明白他為何突然這般拼命了,從前他是什麼都不在意的,現在想來,卻是明白了,阿淮大概是想回去接你。”
……
這個上午,蕭容喝了好幾盞茶,從陸綺那聽到了阿淮過去的十幾年人生,一點也沒比她的輕鬆,尤其是他從梁京回來的那段日子,簡直是用命在賭,稍有不慎,他就回不來了。
這些,從前阿淮都沒與她說過,還將那段日子說的極為輕鬆,阿淮說她傻,可阿淮又怎麼不傻呢。
隆安帝這人,蕭容實在無法理解,雖說玉不琢不成器,可他絲毫沒有顧忌過阿淮的性命,若要說不在意阿淮,偏偏又頂住了百官的壓力,將太子之位給了阿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