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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風將一直捧著的紅木盒子遞了上去,楚淮接過,從中取出一份明黃色的聖旨,這個聖旨,自然不可能是武德帝寫下的,那是大楚隆安帝的旨意。
“容兒,這是父皇給你我的賜婚聖旨,往後你便是我的太子妃了,你的將來,當然由我負責。”
別說蕭瀅等人震驚,就連蕭容也沒想到,先前阿淮雖說待他攻入梁京,隆安帝就能允他自己擇選太子妃,可她的身份到底特殊,她原以為還有一番波折,卻沒想到阿淮已經拿到聖旨了。
蕭容起身要跪,接旨時的禮節她還是清楚的。
可楚淮卻扶住了她,“不必跪,站著聽便好。”
蕭容詫異,還是頭一次聽說原來接旨還可以站著接,但阿淮眼神堅定,她便沒有堅持。
楚淮展開聖旨,徐徐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有女蕭容,蘭心蕙性、柔嘉淑順……特冊為皇太子正妃,布告天下,咸使聞之!”①
聖旨上並沒有提蕭容的家世,只單說了她的名字,便意味著她是以蕭容的身份嫁給阿淮,而不是大梁的公主。
蕭容接過聖旨,“民女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一刻,她好像終於擺脫了大梁公主的身份,成為了一個普通的女子,再也不必被大梁公主這個名頭掣肘了。
凌風也是極有眼色,當即跪了下來,“臣拜見太子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有了領頭的,那些願意歸順大楚的官員也跪了一地,“拜見太子妃娘娘!”
殿內迴響著行禮的聲音,楚淮看著那些人跪在容兒跟前,心裡總算舒服了,他說過,要讓容兒受天下敬仰,讓曾經瞧不上容兒的人跪在容兒跟前求饒。
楚淮握住蕭容的手,眼神示意她開口。
蕭容從未見過這副場景,她被欺凌了十七年,活的謹小慎微,向來是她向別人跪拜,哪裡還有別人向她跪拜的時候。
“免禮。”蕭容學著阿淮的語氣,從容中有些許艱澀,她想,在阿淮太子妃的這條道路上,她還有很多需要學習的地方,她會盡力。
楚淮心滿意足,勾了勾嘴角,“往後蕭容便是大楚的太子妃,與大梁再無干係,自然,從此以後,再也沒有大梁,大楚從今日起收復失地,若願意歸順大楚,孤自然以禮相待,若冥頑不靈,孤不介意用鮮血鋪滿大殿!”
此話一出,官員紛紛走出來取走一塊金子,站在了武德帝等人的對立面,就連余家二房也低下了頭,自保為上。
為此余貴妃險些嘔出血來,誰能想到梁京城破,大梁皇室淪為階下囚時,昔日被她們隨意欺辱的蕭容居然能成為大楚的太子妃,反將他們踩在腳下。
不一會,原本站著百官的地方,只剩下幾具屍體和余宰相。
余宰相是余貴妃的父親,他若是歸順大楚,那便意味著放棄了余貴妃等人。
可若是不歸順,余家上百口人,都難逃厄運。
余宰相心中痛苦掙扎,不敢抬頭看余貴妃等人的神色,一看楚淮的樣子就知道不會放過大梁皇室之人,為了余貴妃他要捨棄余家上百口人嗎?
他當然不能,他的兒子雖然死了,可是還有兩個嫡孫,余家總不能斷了香火,為今之計,還是得識時務。
余宰相做出了選擇,上前幾步,彎腰正要取箱子內的金子。
“慢著,”楚淮走下兩個台階,輕聲一哂,“余昊,你還真是狠得下心啊,你的女兒外孫都在我的手中,你也願意歸順大楚?”
余宰相被說的老臉一紅,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麼,彎著的腰也不知該不該直起來。
“我原本沒打算留下余家,但可以給你們一個機會,余貴妃,”楚淮視線偏移,“蕭容的母妃是被誰害死的,只要你能告訴孤,孤便留你們余家一條生路。”
余貴妃攥緊了拳頭,今日特意換的紅色衣裙穿在身上反倒襯得臉色寡淡。
蕭容抿著粉唇,一眨不眨的盯著余貴妃,她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誰害死了她的母妃,若是她的母妃尚在人世,她根本就不會過這樣的日子吧。
“我不知道。”余貴妃咽了口口水,根本不敢說真話。
“不知道?”楚淮輕嗤,“那余家就只能落得和章家一個下場了。”
余宰相死死的望著楚淮,章家什麼下場,還需要解釋嗎?余家上百口人,難道都要赴死嗎?
不能,余家不能被滅門!
余宰相當場跪了下來求余貴妃,“貴妃娘娘,算老臣求您了,余家可有上百口人啊,不能滅了余家香火啊。”
他的嫡子已經死了,不能再連其他親人也保不住。
“父親,”余貴妃哪能承受住自個父親的跪拜,也跪了下去,紅著眼道:“父親,即便我說了,他們也不會留下余家。”
余貴妃心中明白,當初她和蕭瀅可沒少欺負蕭容,如今蕭容是楚淮心尖子上的人,怎麼可能會放過他們。
楚淮極其精準的抓住了字眼,“看來你知道,只是不肯說對嗎?”
余貴妃閉口不言,大梁亡了,他們這些皇親國戚,哪能落到好下場,說與不說,有什麼區別。
楚淮點了點頭,“很好,很有骨氣,徐佩,接著掌嘴,孤倒要看看,誰的嘴巴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