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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樂心助人,此事為什麼不能讓你哥知道,寧願私自動用他讓你保管的東西也要偷摸著行事?其實她就是你養的外室是不是?”聶蓉正色問。
她如此一誆,嚴皓頓時面色漲紅,她便知道自己誆對了,於是接著說:“嚴皓,侯府門風一向嚴正,你還沒成親就養了外室,到時候怎麼好說親?你姨娘守著你一個獨子,就盼著你能好好成家立業,你這不是讓她憂心嗎?”
嚴皓連忙道:“嫂嫂,我都知道,你放心,這事我會好好處置的,只求你別和我哥說,要讓他知道了,一定沒我好果子吃的。”
聶蓉畢竟是外人,嚴皓肯叫她一聲“嫂嫂”,願意聽她說這幾句已經算很尊重她了,她又不真是人嫂嫂,只好嘆聲道:“那你自己三思而後行,好好將事處理妥當。”
嚴皓稱是,她就回身上了馬車。
但其實對他並不放心。
他與長博,都是才成年,長博一心讀書,對男女之事知之甚少,嚴皓比長博見得多一些,但也是一心貪玩,身邊沒有通房之類的,這樣的單純少年,若遇到了歡場上的女子,那不是毫無招架之力嗎?
剛才那個女子雖然看著清純,卻分明不像良家女子,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風流媚態,也不知怎麼結識的嚴皓,若是她一早就知道嚴皓的身份,存心引|誘呢?
一路上,青梅和橘兒對此議論不絕,最後就評價起嚴皓,不務正業,科舉未中,竟還弄出這種事,好在聶長博沒和他一起玩了,要不然還要被帶壞。
聶蓉卻沒辦法這樣說嚴皓,因為當初在侯府,嚴皓是少有的願意尊她為嫂嫂、對她親近的人,她也知道他生性純善,雖有些貪玩,但並不是那種為非作歹的紈絝,叔嫂一場,她當然是希望他好的。
可他是庶出,若再有個外室,那婚事一定是不好說的。
若她還是他嫂嫂,就一定會將這事告訴嚴辭,弄清楚其中原由,替他作好決斷。
可問題是,她現在不是他嫂嫂。
作者有話說:
第83章
一連幾天, 聶蓉都將嚴皓的事放在心裡,卻遲遲猶豫著,不知該不該管這個閒事, 去和他哥說。
直到聶家表姑患重病,聽說不久於人世,溫氏帶聶蓉前去探望。
聶蓉很喜歡這位表姑, 特地帶了好幾份貴重人參和靈芝一類藥材過去,能續命就續命, 不能續了,她家人還能拿去換錢。
表姑早已臥病在床,聽說是胃疾,房中除了藥味就是滿室的哀傷,溫氏在床邊坐了一會兒, 說幾句話,兩人就一同哭起來。
表姑看著溫氏道:“我知道我怕是沒幾天了, 心裡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那沒出嫁的丫頭, 等我一走,他爹娶個繼妻,不管事的爹和後娘,她的婚事可怎麼辦……我給她攢了一些錢, 可就怕到時候落不到她手上……”
說著, 她拉著溫氏的手道:“嫂嫂如今是享福的人了,我這將死之人,也顧不得臉面, 只能下這個面子拜託你, 今後遇到那關鍵時候, 幫著照顧照顧我那丫頭……”
說著將目光看向聶蓉,懇求道:“蓉丫頭,算我這做姑姑的求你了……”
溫氏本也是心軟的人,聽見這話,連忙答應下來,稱以後一定會好好照拂外甥女,聶蓉也說,若表妹以後出嫁,她會補貼一份嫁妝,親自交到表妹手上,不讓人動。
表姑聽得淚水漣漣,連聲感謝,然後說道:“她才十幾歲,她哥哥也是懵懂無知,沒有人在旁邊操持提醒著,還不知要吃多少虧……”
話音未落,人就似乎喘不過來氣,她立刻拿了一條手帕捂住嘴,隨後喉間一動,似乎吐出了什麼,丫鬟立刻過來接她手帕,聶蓉這才看清那手帕上全是血。
那殷紅的一片讓她立刻就想到了嚴辭。
當時他的情狀似乎也是這樣,她不知道他當時為何拿手帕捂嘴,現在一看,竟恍然驚覺他有可能也是吐血!
表姑吐了一大口血後就沒了力氣,似乎心腹疼得難受,溫氏不便再打擾,連忙承諾幾句,讓她放心,然後才退開讓丫鬟照顧她,最後兩人也沒要表姑家人招待,看了表姑家小女兒一眼就離開了。
溫氏乘在馬車上還在擦眼淚,聶蓉既為表姑傷心,又疑心嚴辭是不是也患了類似胃疾的重病。
要不然他為什麼會吐血?好端端的,怎麼要讓一個會醫術的姑娘住在府上?
莫非他早已生病,卻一直向所有人瞞著?
繼而想到表姑臨走對兒女的記掛,聶蓉覺得自己該讓侯府知道嚴皓的事,若是嚴辭知道長博在外面亂來卻假裝不知道,沒有來告訴她,最後出了問題,她一定會恨死他的。
決定好之後,她回去就讓人去侯府送了信,讓嚴辭前往盛茗茶樓見面。
等信送出去,她才想起一件事,上次自己和他說是他奪她清白,毀她姻緣,然後他說隨她的意,從此再不干涉她。
這幾乎就算是了斷了,那也是她第一次說那麼絕情的話,他這人向來自傲,輕易不會低頭,她在信上又什麼都沒說,只說請他一敘,他會不會心中懷著氣,不赴約?
她送信是在朝廷各院門下值前,等他回府就能看到,所以在信送出後半個時辰她就到了盛茗茶樓,在路上才想起這事來,卻為時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