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頁
聶蓉猶豫被抓了尾巴的貓, 立刻就否認道:“沒有, 我就是想身體好點,你別問,快去抓藥,等下抓了直接去鋪子裡煎,我現在先過去。”
青梅知道她是要今天就開始喝,意味深長地一笑,喜滋滋就去抓藥了。
聶蓉舒了口氣,梳洗打扮好要出門,卻發現帷帽沒了。
是昨天掉在了那間寮房,會被他拿走吧,他會送過來麼?
這念頭一起來,便被她壓了下去,一邊吩咐人替她重新縫一頂帷帽,一邊上了馬車。
後來,她發現重新縫一頂是對的,因為嚴辭既沒有親自送過來,也沒有吩咐人送過來,那天的事就那樣過去了,好像沒發生一樣。
她憋著一口悶氣,又扔下藥不想喝了,青梅不樂意,跑去找溫氏告狀,最後在溫氏耳提面命下,她才不得不堅持喝藥。
宋明鈺又給她送來帖子,讓她去城郊看馬球賽。果然如她和柔嘉公主所料,宋明鈺對李含玉一直耿耿於懷,等腳一好,就跑去和李含玉約賽,於是兩人約了端午在國公府城郊的馬球場一局定輸贏。
上次李含玉敗在了聶蓉手上,這次點名不許聶蓉和宋明鈺同時上場,宋明鈺同意了,所以只是邀請聶蓉去觀賽。
聶蓉看著那帖子,就想起了侯府的別院。
若不出意外,侯府端午會去別院,那別院和國公府的馬球場離得近,國公府應該會順勢邀請侯府,那嚴辭若是來了興致,就有可能會去了。
她沒理由因為嚴辭就避開這馬球賽,自然應允了前往,只是提前兩天,又挑了半□□飾。
最後挑了件偏素雅,卻算精緻的白色配湖綠裙子,整個人減了幾分嫵媚,多了幾分清新秀麗。
畢竟不是辦喜事,來馬球場的人不如上次在國公府多,這一次也是直接許多,待客人們用了些茶點,便直接去了馬球場,而且為了讓宋明鈺和李含玉的比賽更為突出,今日雖也辦男子馬球賽,但卻將女子馬球賽放在了前面。
為了賭氣就專門辦一場馬球賽,這般張揚肆意,除了宋明鈺,京中再無第二人。
聶蓉在心裡這般想著,不由就看到了身側的柔嘉公主,默默否認了前面的話,得再加一個柔嘉公主。
柔嘉公主今日同樣帶著顧臨風,因為來得早,就邀她同坐,然後和她說道:“聽說今日王老家的公子出面,邀請嚴侯上馬參賽,嚴侯答應了。”
正喝茶的聶蓉不由一頓,然後才說道:“公主同我說這個做什麼?”
柔嘉公主笑:“我以為你想知道呢,剛剛不是往那邊瞧了好幾眼嗎?”
“我……沒有。”她心虛地回,卻忍不住又想往男客那邊看。
他今天一直沒出現,但男客那邊最舒適的幾個位置還空著,她不知道他到底是來還是不來,現在聽柔嘉公主這樣說,便知道是來了。
柔嘉公主沒管她的口是心非,嘆聲道:“看那邊穿紫衣的,是中書舍人趙公家的小女兒,早就嫁了,現在正懷著身子,卻從城裡趕過來看馬球賽。我猜她就是為了看嚴侯,因為以前她就喜歡嚴侯,可惜被你給搶了。”
聶蓉不由就看向她說的那個方向,果然見到個容顏俏麗,身姿稍顯豐腴的紫衣婦人。
柔嘉公主說的這些事,卻是她從不知道的,那時她在聶家,遠遠夠不上中書舍人趙家、侯府這樣的門庭,自然也不知道他們中間的一些傳聞。但嚴辭做世子時的名聲卻是極好的,人人說他芝蘭玉樹,冷清端莊,如此少年郎,自然會讓許多閨中少女愛慕。
正想著,入場處又來人了,她往那邊稍稍瞟一眼,便知道是他到了。
這一次,他似乎沒帶那個姓柳的姑娘,卻與老夫人在一起。聶蓉有些意外,一直沒怎麼出門的老夫人這次竟出來了。
她只是用餘光瞟著,卻仿佛感覺到他在看自己,許久之後終於忍不住,也微微抬起頭,斗膽往那邊看去,卻發現他正與老夫人說著什麼,並沒有看這邊。
聶蓉在心裡暗罵自己沒骨氣,低頭拿糕點來吃。
再抬頭時,老夫人正與另一位夫人在說著什麼,隨後老夫人便與嚴辭、嚴皓一同坐在了那位夫人所在的涼亭內。
聶蓉覺得那夫人有些像曾遠遠看過一眼的李含玉的母親瑞王妃,卻不確定,又不好意思問柔嘉公主,便將疑惑藏在了心裡。
沒一會兒女子馬球賽開始,她就撇開那邊,專心看起馬球來。
宋明鈺本就球技精湛,最擅在人群中策馬衝殺,就算是三五人防著她也防不住,如今又帶著一腔怒意,英武自然不在話下,贏得非常漂亮。
女子馬球賽結束後,男子馬球賽很快開始。柔嘉公主的消息半點沒錯,嚴辭果真上場了,一身青色箭袖勁裝,不似文官,倒像個英姿勃發的武人。
鑼聲響後,球賽開始,十數名男子在場上策馬擊球,這裡面有幾名年齡大些的高官,三四十,也有好幾名十幾二十歲的年輕少年郎,有世代從軍的武官,也有文氣但身姿矯健的讀書人,可嚴辭依然是裡面最耀眼的那個。
面容俊朗,身姿挺拔,戰術沉穩,騎術與球技皆精湛,看得場上女客歡呼連連。
難怪別人說他曾是貴女們的夢中人,二十七歲成過一次親的他尚有如此風采,更遑論當初那個少年世子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