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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蓉聽到這裡,略微有些疑心,這似乎講的是對有情人被惡官拆散,而有情郎最終高中狀元,將惡官繩之於法,並與心上人破鏡重圓的故事,可她總覺得怪怪的。
轉而想到幾人名字,突然就回過神來:陳夢賢,沈知儀,不只姓同韻,夢賢與知儀也是類似的意思,然後還有“聶”和“葉”,以及“嚴辭”和“田成章”,這分明就是影射他們幾人!
只是嚴辭卻平白多了些貪贓枉法、草菅人命之類的罪名,到她覺察到這些時,說書人已經講到了惡霸田成章被斬,陳夢賢欲娶葉小姐,而葉小姐慚愧自己並非完璧,要投河自盡,陳夢賢上前勸說阻攔……
此時楊梅汁送上來,她卻無心再喝這些,起身離開茶館。
嚴辭連一碗楊梅汁也不讓她下來喝,應該是早就知道裡面有可能在講這故事吧……
她突然意識到,其實被人說長道短的不只有她,還有他。
她與舊情人私通款曲,以丫鬟傳情,置丈夫於死地,而他則是個無惡不作的惡霸,人人得而誅之。
才上馬車嚴辭就回來了,馬車重新駛動,茶館內傳來一陣哄鬧中,不知又講到了什麼情節。
聶蓉看他神色,一派平靜肅穆,也不知是什麼心情,想了想,開口道:“外面的傳言侯爺別往心裡去,那時侯府與我家議親,被人知道了,還說我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異想天開呢,這才過了多久,他們就全忘了。”
嚴辭輕輕一笑,問她:“還是進去過了?”
聶蓉點頭。
他問:“喝了楊梅汁沒?”
聶蓉搖搖頭:“沒有,聽他們那樣說,就出來了。他們也不想想,若侯爺真是那樣的惡霸,怎麼會容得下他們在這兒影射,早就派官兵來把這茶館封了!”
嚴辭又笑,回道:“我被人罵又不是一兩天的事,沒什麼好在意的。給個身首異處的結局都算好的,還是老百姓淳樸,那些做官的,恨不能將我五馬分屍,千刀萬剮。”
“你在說什麼!”聶蓉因他這話嚇得白了臉,急得拉住他胳膊:“這種話不能亂說,就算你不信鬼神,也不要不敬,又不是小孩子,以後說話還是注意些!”
嚴辭似乎心情大好,拉住她的手,將她牽到了自己身旁,溫聲道:“母親該多同你說說話,說了才知道你和她多像,說話一模一樣,該喜歡你了。”
聶蓉轉了個彎才想過來他這是在說她像老夫人,也就是說她像個絮叨謹慎的老婦人,不由怒瞪他一眼,將手從他手中抽出,又坐到了他對面。
他問:“這就生氣了?”
聶蓉皺眉:“天熱,擠在一起更熱了。”
見她臉上寫滿心事,似乎受了剛才說書人的影響,嚴辭寬慰道:“聽說城南那家茶館不是這樣講的,講的是縣令家的賀小姐與名門公子莊賦訂親,結果莊家家道中落,莊公子淪落街頭,找賀家求助,賀小姐之父嫌貧愛富,將莊公子趕出家門,並與之退婚。幸得賀小姐情深義重,將身上珠寶換作錢財交與莊公子,讓他好好讀書,最后庄公子果然高中狀元。要不然,你再去聽聽這個?”
聶蓉聽這連續高中狀元的故事覺得好笑,又生氣別人一下編排她和這個在一起,一下編排她和那個在一起,便不知是該笑還是該怒。
哪知道嚴辭繼續道:“結果莊公子中狀元後做了丞相的乘龍快婿,竟拋棄了賀小姐,賀小姐一時悲憤,投河自盡了。”
聶蓉聽得要吐血,這怎麼還來了個始亂終棄呢?
她看著嚴辭不服氣道:“那莊公子就好好的?總得受點什麼報應吧?”
嚴辭問她:“要不然,改天和你一起去聽聽?”
聶蓉嘆口氣:“算了,沒什麼好聽的。”
難道還逼著人去改個大團圓結局麼?
只是……
連她聽了這些故事也會生氣,恨不能去斥責那說書人,不過因為身份而忍住了,而嚴辭,他不只有斥責人的權力,還有直接將人捉進大獄的權力,為什麼明知自己受著影射,卻沒記恨在心頭?
君子作風,也不過是如此吧,一般的人,哪有他這般胸襟?
作者有話說:
嚴辭:有了娃就沒這些破爛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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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到圓通古寺時正是烈日當空, 好在圓通古寺在山中,四周高木環繞,樹枝遮天蔽日, 分外陰涼。聶蓉也沒要休息,直接就去往寺中。
與上次一樣,她仍是虔誠地一個殿堂一個殿堂往前拜, 嚴辭這會兒也講究了許多,沒像上次一樣站旁邊負手瞻觀, 而是和她一樣跪拜,她拜幾下,他便跟著拜幾下,動作倒是對了,就是樣子有些不認真。
但聶蓉也懶得說他了, 兩人就這樣拜到了觀音塔。
在塔外上香後,嚴辭問她:“你準備怎麼求, 還是和上次一樣只求有孕?”
聶蓉問他:“你問這個做什麼?”
嚴辭認真道:“統一口徑,讓觀音娘娘好安排。”
聶蓉忍不住就笑起來, 低聲問:“那侯爺想要怎麼求?”
嚴辭看向她,略帶著逗弄地問:“三年抱倆?”